忙取来他那件月色蓝纹的尊袍,为他披了上。她想承熙左手有伤,便替他拉整了整,仔细缠起襟带。
那伤没多大妨碍,但他那「我自己来」一直出不了口,反而不自觉,用一双灼热的目光,自上望着她。
柔柔的手指,又为他别起襟扣,承熙不觉有些恍神。这安和温柔的日常,似他午夜梦回,再不能实现的幽深渴望。这景象,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他心口一揪,倏然一把拂下她的手。
青蓿一楞,连忙慌慌张张跪地:「尊上息怒…。」
承熙亦一愣,他虽然心烦,那怒气,并没有要朝她发作。她这说跪便跪,自然是自己前几日吓坏她了。
他心头一软,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温和:「起来吧。我自己来就行,别动不动往地上跪。」
青蓿缓缓起身,偷瞧了他一眼,确认他并没有发怒,又不觉喃喃起来:「您…推的这般用力,不跪行么…。」她这话,还真打心里问,听起来,却又似回嘴。
承熙一烦,瞪了她一眼道:「去院里晒日头,做你草精的活儿。」
青蓿听了,连忙屈了屈膝,转往院里去了。
望着她背影,他不禁觉得,她那眉间眼底像梔月、思维像梔月,性子、习惯,尽像梔月。他有些陷溺,又抗拒。他不愿同梔月以外的人言爱,即使,只是因为她们太过相像。然让云彤和无相步步催逼,他又不甘就这么顺遂其意的放手,或是,他本也不想放手。
能不能,就在她凋亡前,这么留她几日,几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