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皇帝一早就命人去府上传过旨,说是感念镇国公府上下于朝前后宫尽忠、劳苦功高,特许江知宜在宫中小住,一则在愉太妃身边尽孝,二则由宫中太医为其医治顽疾,也算是尽力为镇国公了却一桩心事。
特许大臣之女在宫中暂住,这是天大的恩典,采黛说的眉飞色舞,还在为镇国公府得此殊荣而喜悦。
“小姐,这皇宫可真漂亮,虽然引路太监凶巴巴的,但我瞧别的宫人倒是心善,就那传旨的公公,还特意允我进宫陪伴小姐呢。”
采黛恩怨分明,不吝于对好人的夸赞,而江知宜却只觉脑中似有什么轰然炸裂,再听不清到底是哪个太监好心。
她无意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儿,发现已到日暮时分,窗柩露出的那方天地皆是昏黑。
她明明才答应了愿意服侍皇帝,而皇帝的旨意却早已在晨间就传了出去,这是早料到她会俯首称臣吗?
特意让采黛进宫,恐怕不是那太监心善,而是皇帝之命,这又是为的什么?
江知宜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是勉力勾了勾唇,又问:“爹爹和娘亲可还好?”
听她问这个,采黛又开始笑起来,带着些无所顾忌的调侃,“小姐您才离家一日,就开始想老爷和夫人了?这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江知宜也随着她笑,低声念叨:“以前竟不知道我这般没出息,才离了爹娘一日,就想他们想得紧。”
居然才离家一日,这样百转千回的折磨,她还以为已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说起嫁人,夫人还让我知会您一声呢。”采黛搭上她的手,感觉似是触及到刚结了冰的水,凉的让人打颤。
采黛忙握紧给她捂了捂,又道:“听说塞外出了事,上将军昨儿夜里突然赶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您与他的婚事,得往后推一推。”
江知宜点点头,只道“无妨”。
什么往后推不推的,等得了机会,她还得告诉父亲,这桩婚事就算了罢。
她这样的短命人儿,本来就与人家不相配,有了如今这事儿,还谈哪门子婚事呢。
采黛见她兴致缺缺,只当她是极少离家,突然出门有些想爹娘,轻声哄道:“放心吧,老爷夫人好着呢,就是顾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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