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瞻朝着压低了头的宫人们扫过一眼,不知道有哪个胆大的敢多嘴,但他又实在是听烦了朝臣们的陈词滥调,终究还是转身又回到殿内。
他没有再靠近床榻,只是在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前停下脚步,听着床上人并未有什么动静时,施施然坐到了一旁的朱红圈椅上,朝着床榻的方向张望一眼,方开口道:“你父亲一会儿要来谢恩,要不要让他瞧见你,由你自己定夺。”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江知宜好像起了身,但并未下榻,似乎是往床榻里面躲了躲,隔着屏风瞧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瞥见角落的小小一团。
闻瞻未置一词,只觉得江知宜同他想的一样,不敢出来见他父亲。
太医来得极快,进殿看见他满颈的鲜血,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跪下便要替他诊伤,他却摇头只说“不忙”,依旧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如潭的双眸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殿外扫过,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太监进殿禀告,说镇国公与皇上有约,要来谢恩拜见,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和殿,现下是否召见。
“见,镇国公特意来谢恩,自然是要见的。”闻瞻的眼神不断往屏风后飘忽,这才摆手让太医为他查看伤口,又道:“就让他来这儿见朕吧。”
“这……”传话太监有些为难,“皇上,外臣是不得进后宫的。”
闻瞻眼神一凛,也不应答,那太监在外等得心急,正欲再开口,就见李施举起浮尘甩在他肩上,低声斥道:“糊涂东西,皇上说能见,就是能见,还不快请镇国公过来。”
传话太监一愣,抬手拍一把额头,连道“奴才糊涂”,立即讪笑着弯腰跑了出去。
江载清随着引路太监从正和殿往后宫而去,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再次出言询问:“公公,皇上既还在后宫之中,那老臣自是不宜去拜见,要不劳公公去知会一声,老臣改日再来拜见可好?”
那太监冲他笑笑,好言相劝:“镇国公不必惊慌,皇上亲自开口让您去,您可不能推辞,毕竟都是皇上下令见咱们,哪有咱们开口说改日的道理。”
“是,公公说的对。”江载清笑着点头,额间自有一股周正之气。
他一路心有思量,直到慢慢近了玉鸾宫,仍在斟酌他一个外臣,踏进后宫实在是不合礼仪,最后还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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