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符睁开疲惫的眼睛,感觉身体像被大象踩过,软绵绵的,呼吸都有点吃力。
五爪金龙满绣的明黄锦衣让她浑身一颤,是作为帝姬的萧宝符内心的敬畏所致。她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对平日里一直不怒自威的父皇,大胤的天子萧业有种本能的惧怕。
萧业未及弱冠之年御极,如今已有十余年,他为政勤勉,励精图治,两年前还御驾亲征,讨伐了一直南下骚扰大胤的北狄蛮夷,逼得北狄俯首称臣,还将十四岁的长子慕容项送与大胤为质。
榻边的胤成帝萧业以为宝符感觉冷,又替她掖了掖锦被,他以手背试了试宝符如玉般光滑洁白的额头,已经不再那么烫了,心中一宽,但从昨夜一直衣不解带看护萧宝符的疲惫并没有冲走他的怒气,此时看她安然无恙了,一直按捺的怒火又呼呼的烧了起来。
萧业剑眉微皱,头上九龙金冠凛凛生威,本来严肃的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符儿,你明年及笄,怎么还如此胡闹!邀月池是你嬉耍的地方吗?这次还好巽安候看到,下次呢!你若是再有什么好歹,朕也不必费劲救你,只让毓麒宫的宫人随你一道填了邀月池便是!”
胤成帝此话一出,毓麒宫的一干奴才连同一旁候着的太医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有的胆小的已经抖若筛糠,眼看要厥过去。
宝符见父皇怒视自己,声音虽不大,却像冬日的过堂风刮过骨头,冷得人直缩脖子。
她吓得不敢出声,只是挡不住鼻子发酸,杏眼涌出几颗圆滚滚的泪珠来,但不敢哭出声,抿紧了嘴,样子好不可怜。
萧业看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起自己从小没对她说过重话,心下有些不忍,但面上还是冷肃:“说你几句,你倒委曲上了,难道还不知错?”
宝符当然委曲了,她独自去废宫的邀月池不是无缘无故,乃是听了毓麒宫的小太监私底下嚼舌头,说自己的生母安贵人并非病死,而是沉湖自尽,就在十四年前的邀月池。
邀月池如今是冷苑禁地,她昨日避开宫人,寻到邀月池边,那里荒草丛生,已经好多年无人打理了,她正为生母之死暗自伤神,突然感觉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
此时正是冬至,宝符一入水便失了知觉,好在巽安候,也就是北狄世子慕容项,无意中见到了偷跑进废宫的萧宝符,才得以救她一命。
安贵人当年是皇后宫中的宫女,被皇帝临幸后怀了萧宝符,萧业当时不过十九岁,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安贵人薨后,把萧宝符接到自己的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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