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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喽——”
在那个夏天的另一个闷热夜晚,梁续被叫了起来。mama说姥爷快要不行了,一行人急匆匆地上了车,梁续想证明一下自己刚刚获得的驾驶能力,却被父亲及时制止了。
即便父亲开的更快了一些,那天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姥爷还是走了。
梁续看着老人身上裹着的陀螺经被,和用手背抹眼泪的姥姥,才发现这个病房看起来陌生而冰冷。
“续儿摸摸姥爷的脚吧,姥爷最疼的就是你。”
姥姥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抑制住胸口的情绪,指向那里的手,血管鼓的老高。
对于床上这具不再健硕的躯体,梁续本能的有些迟疑,慢慢慢慢,才将手指放在姥爷露出的脚趾上面,轻轻触了触。两个姨哭嚎着对着那遗体说,这小续回来看你了,你咋就不能多挺一会儿。
这让他感到沉重。
很奇怪,在那一刻,他突然猜想,会不会姥爷去的那个世界,才是幸福,而这个世界只是狗血的磨难。他有些怀疑为何自己并不特殊,却总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无论如何,还是要在接下来的北京生活里混好一些,可以的话,留在那里,光宗耀祖。这样会给天上的姥爷些慰藉吧,让他九泉之下看看自己光荣的样子。
他又想起儿时抱着姥爷的腰坐摩托的时光,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好,映在海面上,路很长,风吹着头发,总也停不下来。
那天回去的时候,他倒在车后排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张开的嘴正好冲着空调的原因,他一直在放屁。震的爸妈怀疑他由于过度的伤心,肠道出了问题。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那天不实的睡梦中不停放屁的痛快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真的从自己身体里离开了,而那之后,他仿佛真的变聪明了一点。
也成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