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矮塌上,而在屋内床榻间还隐着一道正在熟睡的身影,似是白桃。
空气中闷着酒气与地龙的热气,偏生屋内又没半点动静,透着一种诡异的静谧,似是矮塌上坐着的男人和床榻上躺着的女人,都在等一个人进来似的。
萧言暮走进来的时候,这屋内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
只要抬眼一看,明眼人便能推测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一副画面,就像是一对夫妻恩爱过后,妻子还在睡觉,夫君舍不得叫醒她,只在一旁站着,安静的等丫鬟来伺候。
而萧言暮,就是那个丫鬟。
她端着手里的水盆走进内间,将水盆放在黄花梨单木架上,又以热水蘸湿手帕,恭恭敬敬的递到韩临渊的面前,高举过头顶,道:“大爷,请用。”
韩临渊自萧言暮进来后,便一直看着她。
她还是一贯的冷淡,不管韩临渊怎么折辱她,她都不肯看他一眼,她比之前似是消瘦了一些,原先的衣裳穿着都不大合身了,腰身被掐出细细的一条,墨发随意用一根银簪挽起,面上素净,未曾上什么妆容,素华映月,清凌凌的像是窗外的雪,细长的眉勾入眼尾,含盖着上挑的狐狸眼,瞧她一眼,水风皆清。
韩临渊当初第一眼见她,便被她身上的薄雪迷了眼,终其一生,再也看不见旁的女人。
他曾经发誓,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她,让她被全天下女人艳羡。
可就是这么一个明月薄雪一般的人,现在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低眉顺眼的做着丫鬟的活儿,伏低身子给他捧一条帕巾来!
她就是在故意报复他,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他!
她知道他会心痛的。
他将她视若珍宝,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捧献给她,可她偏生要将他的真心都踩在脚底下!
他恨极了。
韩临渊的眼眸骤然泛红。
他本是冷雾薄云般的人,似是一块凉玉般,外面瞧着是温润的,可内里却是一片冷色,这天地间,他唯一在意的,也就只有萧言暮一人而已。
这样一个高岭之花,此刻却被萧言暮逼得想杀人。
他大力将萧言暮手中的毛巾抽走,声线嘶哑道:“去伺候夫人起身。”
萧言暮微微一顿。
“听不到吗?”韩临渊用赤红的眼眸看向她,冷声道:“还是你后悔了,不想再做一个伺候人的贱妾?”
萧言暮听到此言,没有再迟疑,而是转过身,走向床榻间。
白桃就躺在床榻的帷帐后面。
她根本就没睡着,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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