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目眩,一时腿软得有些站不住了。
明德殿内或跪或坐或立着的众人纷纷回头,齐刷刷地望向这位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裴其姝只觉得自己仿佛正踩在一片广袤无边的棉花团里,软得陷于其中,一步一跌地踉踉跄跄往里面走。
殿内似乎刚刚起了些争执,正是硝烟四起、剑拔弩张之时,裴其姝一进来,却反倒是误打误撞地把了紧绷到极致的弦给松了一松。
直直跪在真宗皇帝床榻前的五皇子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迎上裴其姝,抓住她细弱的胳膊,扶着摇摇欲坠的人,沉痛道:“姝姝,节哀。”
裴其姝张了张嘴,却仿佛喘不上气一般,如一只破旧的风箱,嗬嗬地喘息了许久,才艰难地茫然道:“父皇去了?”
五皇子眼神复杂地望着面前神色哀恸的裴其姝,紧了紧手上的力气,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父皇去了。”
裴其姝闭了闭眼,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五皇子恨真宗皇帝。
也听过对方无数次放狠话必得非要亲手杀了真宗皇帝不可。
她明白她哥哥的恨……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是不恨的。
可当真走到这一步,可当人真的死了,死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时候……裴其姝还是感到一阵复一阵的冲击与难以接受。
甚至很难用具体的言辞来概括裴其姝这时候的情绪。
她难过么?也不能说不是难过,但真要说心头这股汹涌激荡到难以抹消的浓烈情绪全是为了真宗皇帝的死而难过……却也不尽然。
至少这些眼泪,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真宗皇帝的死而流。
第119章 遗诏 这储君之位,是父皇与我的。……
很久之后, 裴其姝才慢慢想明白,她当时的情绪,更恰当地说, 应该叫“悲凉”。
真宗皇帝于她, 是个爱不起来、恨不下去的人。
诚然,她厌恶他身为一国皇帝而肆无忌惮的独断专擅、一意孤行,厌恶他的强大与冷酷, 厌恶他施于下的万般痛楚。
他是后来这所有一切悲剧的根源。
但现在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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