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病房,落在床头柜上已经有些枯萎的百合花瓣,为它添了一点澄黄色彩。
“不早了,你该走了吧?”
陈燃恍然回神,姿态略拘谨地朝沉睡中的妇女鞠一躬。
两人走到病房外轻轻关上门。
告别总是困难的,谁也不想率先开口。李衔月是懦弱的,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她不开口说再见,陈燃就不会离开。
“照顾好自己。”陈燃全身上下到紧张到僵硬,他有意用玩笑的语气说,“别把我忘了。”
她没笑。好久都没看到她笑了。陈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珍珠手链戴在她右手手腕上,又在她手背上含蓄地亲一口。
“生日快乐。”
这是陈燃陪李衔月过得第二个生日。上个生日礼物是黄色小熊挂件,据说是陈燃在路边看到一个老奶奶摆摊随手买下的。
“这也是你在路边随手买的?”
“我父亲送过我母亲一串珍珠手链,所以我也想送你一串。”
李衔月只看了一眼,放下手,“谢谢,我收下了。”
连带着陈燃不曾宣之于口的深沉爱意一同交付给李衔月。
直到李衔月完全看不到陈燃的背影,两人都没有一个人提出他们的恋爱关系。
仿佛陈燃从未向李衔月告白,李衔月也从未答应一般。
仿佛那天的交合真的只是一场梦。
噩耗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祸事并没有因她的不幸而对她心慈手软。
“衔月,你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进行手术。”医生严肃地对她说。
“我知道了,请给我最后一天时间。”
医生的叹息也并没有李衔月心里有一丝颤动,她捏紧了手里的名片。
“喂,我是李衔月。”
小白兔掉进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喂,我是李衔月。”听着耳机里的有些疲惫又带着坚定意志的声音,沉照白像诡计得逞地反派角色般扬起嘴角。
从他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李衔月起,从向她递去自己的名片起,他就一直等待着李衔月主动打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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