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晚出席聆听。
“你想去吗?”二姐撺掇我,“听说一票难求,你不想去见识见识熏陶他成长的乐团吗?”
老师又把票寄回了康诚家,我回去时已是周六,他家没有人,客厅餐桌上插着郦女士不甘不愿收下的康乃馨。
我一转身,便看到钢琴上摆了一束渐进枯萎的百合。
有些琴谱散落在琴凳上,恍惚间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位金发碧眼、端庄美丽的德国女郎,十指轻快滑过黑白琴键,弹奏出美妙乐曲的模样。
挂钟轻响,我没时间悲春伤秋了,上楼换了康诚买给我的那条小黑裙,高跟鞋口试那天才穿过,磨破皮的后跟伤口还没痊愈,便又要遭罪。
康诚给的票位置不错,在前五排,以至于最后他母亲走出来宣布退休时,她面上挂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我都清晰可见。
她谢幕鞠躬的同时,钢琴声奏响。
是康诚和他传说中的未婚妻Magdalena。
他二人四手联弹时,我满脑子想的画面,都是他赖床在楼上睡大觉的清晨,我坐在一楼高雅古典的钢琴前,单手弹着蹩脚零落的儿歌。
也不是无法同他四手联弹就能让我自卑、低落了,只是你看那个叫褚康诚的男人,一袭燕尾服气宇轩昂,弹出的曲子流畅悦耳、气韵生动,还能时不时温柔款款地望向他右手边那位,同样技艺高超的青梅竹马。
讲珠联璧合、绝代双骄,也不过此般。
是谁说要永远屈服于温柔的?
你瞧褚康诚这样的人,生了副英俊讨巧的皮囊,看似多温柔多情深,可他给的都是什么呢?
是糖衣炮弹。
是叫我梦醒来心碎时也留恋万分的美梦。
好可惜,这次就连在他右手边同他合奏的美梦,都不是我做。
我踩着高跟鞋,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潮退去后,音乐厅前的喷泉广场。康诚约我在这里碰面,可他迟迟没有现身。
十一点五十八分了,我不想再穿着磨脚的高跟鞋等他了。
一抬头,有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手抄在口袋里,不知隔着水帘看了我多久。
“康诚!”我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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