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来,我和暴牙龙新仇旧恨一大堆,如果要一并清算的话,只怕谁都算不清楚——我们的一切恩怨,从我决定带走晓风开始。他现在肯定把我当成眼中钉,而我,也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害死李大爷,目的就是整垮我家的茶楼。但我知道他有强硬的后台,所以才敢肆意妄为,他那几个在朝天门广场被逮捕的兄弟,据说已经被释放了。所以期待法律对他进行制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为了避免遇到暴牙龙,我特意打探了一下他的行踪,在他出去的时候来到江北新区月亮湾。又来到这个地方。骆炀的“春韵”剧院傲立苍穹之中,广场中央的龙头喷泉,喷洒着漂亮的水花。
也许时间还早,“天池”舞厅没有开场,所以有些冷清,几名服务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打盹,长长的t台上空无一人。
我绕过长廊来到后场,还没走进晓风的化妆间,便听到一段婉转悦耳的清唱昆曲《良辰美景奈何天》,娴熟自如的唱功,扎实匀称的气调,此曲只应晓风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
想不到他果然没有放弃戏剧,并且融会贯通,连昆曲都唱这么炉火纯青,仅仅听到唱词,已经足以使我联想到杜丽娘和柳梦梅之间的伤感爱情,更能联想到丽娘独自游园的伤春之情,以及她寻找情郎的灼渴之心。
等他唱完一曲,我才推门而入。他有些惊讶,继而漠然地说:“哟,你还活着?听说你替警察做卧底,让暴牙龙贩毒的事迹败露,他恨你恨得牙痒痒呢,你还敢送上门来自寻死路?”
我没回应这个话题,赞赏道:“唱得不错啊,不愧是吴家的后代。要是有更多的人听到你唱戏,那就好了。不如离开这里啊,找一个适合你的地方,发挥你的潜能,你肯定会很出色的。”
他也没接应我的话题,“听说焰哥哥离开重庆了?跟你分手了?唉,即使是你认为最牢不可破的感情,在世俗和流言面前,都会溃不成军。昨晚我做了一场梦,梦中我和焰哥哥发生了一场巫山云雨,醒来之后怅惘若失,于是现学了这首《游园惊梦》,越唱越悲凉。戏剧真是个好东西,是精神毒品,发起瘾来,让人想戒都戒不掉。”
眼前的晓风面容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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