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跟年幼子嗣全数死于监察院一场瘟疫。
其中包括褚兰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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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日,褚兰艾昏沉醒来,却闻到了山野清香,醒来时,已见窗外空幽。
若隐若现的云雾缭绕,清雅却古典的建筑似曾相识。
“白……白衣剑雪楼?”
她有些懵懂,却久久不能反应过来,直到端着药的梨白衣走进来。
“梨师妹,这是?”
“我也不清楚,昨晚你被人送上来的。”
梨白衣把药放在边上,留意到褚兰艾似乎在思索,后面喃喃自语:“她竟放过我了?”
能把她送到白衣剑雪楼,就说明放她一马了。
她不明白这是谢明谨自己的意思,还是谢明容或者梨白衣替她求情了?
“我应该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但她确实留手了,可能……一开始也没杀你的意思。”
梨白衣不确定在褚兰艾面前说明谨的好话妥不妥,但后者沉默半响,用极复杂的语气说:“这对她来说并不明智。”
“不知道,涉及生死,去揣着他人的任何用意都不妥当。”
“尤其是她的。”
的确如此,褚兰艾轻轻一笑,“能活下来,已是最大的眷顾了。”
她的笑意看似豁达,但梨白衣最近经历过太多生死惨剧,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剑客懂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她看出了褚兰艾眼底的觞色跟疲倦。
“我……希望你能珍惜。”梨白衣万分柔软,又万分严肃,握住了褚兰艾的双手,如同握自己的剑那样郑重且执着。
“每个人的命都是独一无二的,若逝去,有人哀离,若存活,有人欢喜,不求你为他人欢喜而苟活,但求你去思索这人间的意义。”
褚兰艾一怔,却见梨白衣低低一句,“我之所以不能怪她太狠绝,既是因为这人间对她从来不留情面,她遭遇那么多都能活下来,为自己寻找到独立在谢明谨这个名字之外的意义,你为何不能?”
“你总说曾想与她交友,可惜命运奈何。”
“其实是命运拿我们无可奈何。”
“因为我们总不肯服输。”
最终,梨白衣还是以自己固守且从未放弃的武道之心说服了褚兰艾。
褚兰艾下白衣剑雪楼那一天,这一年冬日的雪终于下了,已改名换姓决意凭着不低的武功游历江湖的她换上了粗布衣衫,骑马过河川,快经过都城城门的时候,迟疑了下,还是换上了面具,到城门口静静望着它很久很久,最终绝然含泪拉了缰绳,清越而行,再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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