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言说起来时也有些为难,一边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外甥女,即使觉得自己应该同等相待,可是感qíng的天平终究还是有倾斜,不过这里是你家,她不是孩子了,你没必要处处忍让她。
苗桐正趴在g上塞着一只耳机听下午录的访谈,按了暂停,拉住他放在肩上的手,笑了:你这是说什么呢,要是让小bào龙听见了,岂不是更恨我?我倒是没什么,白天基本上跟她不碰面。不过她的问题总要解决的,暑假也没多久了,这样僵持着,长辈的反对和qiáng制只会让她更叛逆而已。
二姐的意思是让我给她洗洗脑。
我看该被洗脑的是你二姐。苗桐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反而觉得无论是碰壁也好栽跟头也好,都让她自己去经历自己爬起来,否则她永远都活在庇护下长不大。父母总希望孩子能避免摔跤,告诉孩子什么路是最平坦的,但父母总有撒手的一天,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困难?而且听了mama的话,就一定不会走错路吗?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脚下的路总有无数个分岔口,谁知道走到哪里会GameOver。还是走自己想走的路比较好吧,起码想看的风景都看到了,要努力的事qíng也努力了,即使是不好的结果,起码也抱怨不了任何人。
白惜言也放下手中的书,点头赞同,不过又笑了:父母总怕孩子吃亏,理智上告诉自己要让孩子吃点苦头,可感qíng上总放不开手的。二姐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心里总抱着侥幸,觉得等她长大了就会理解了。顿了顿又补充说,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的。
苗桐认真想了想她的从前,破院里的葡萄架,不足两平方米的厨房里生锈的煤气罐,七八平方米的卧室是用洗得发白的蓝碎花被单拉了一道布帘隔开她和父母的g,门口的药罐里的糙药从没断过,记忆里浓郁的中药味道久久不肯散去。
关于父母的回忆,能清晰记起来的太少,她摇了摇头:大概吧,我都记不太起来了。
白惜言瞧着她的脸,心里有些乱,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对于苗桐来说父母虽不是什么禁忌话题,只是突然那样的先后去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突然失去了支柱,生命被硬生生地撕裂了个鲜血淋淋的伤口,那些伤痕是无法抚平的。他知道自己应该避开这个话题,可是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要问:一般家人在工地上出了事,不都是要讨回公道吗?你爸爸出事那会儿,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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