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种着两棵柿子树,夏日繁荫盖盖,母亲和隔壁的阿姨坐在树下边聊家常边织毛裤。母亲手巧很巧,会的花样也多,织了糙莓的藕荷色小毛裤穿在身上她臭美得在小伙伴中间仰头走过,可是去河里玩泥巴的时候,她总要换下来的。晚饭前父亲从镇上的造纸厂回来经过河边,总会用长长的腔调喊:桐妹子,回家吃饭咯!她边应着边跑过去问爸爸给我买泡泡糖了吗,父亲把她抱起来放在肩上吓唬她,小孩吃泡泡糖会把肠子粘住的,mama做的麦芽糖还有吗?
苗桐醒来后身上全是汗,白惜言盯着她呆滞的眼睛:做噩梦了?
她摇摇头,坐起身:我梦见小时候的事qíng了。
白惜言心里不太舒服,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不,别去。苗桐拉住他,陪我说说话吧。
既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就不要去想了,没有意义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有家人什么感觉。苗榈微微笑着,并不是什么噩梦,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qíng,有四五岁?还是在老家的时候,爸爸在造纸厂做工人,mama在家做家庭主妇,清贫的生活也很平淡很幸福我小时候也是很幸福的,只是我忘记了,或者我不愿让自己想起来,因为想起来也没用。但回忆并不是没有意义,我觉得我不能抹去父母的存在,他们很爱我,这很重要,忘记他们在生命里是一种qíng感的缺失,是不健康的。
面前一脸恬淡幸福的苗桐让白借言突然觉得很刺眼,美好的回忆是有力量的东西,他觉得有些烦躁,口气也不怎么善良:既然缺失了也不是想起来就能找回来的,他们已经离开你那么多年了,太过想念曾经的幸福也只会提醒自己后来的日子过得有多悲惨而已。他拿起枕边的书,声音更是冷淡,不健康的qíng感缺失,你是在提醒我不是只会拿钱却没有心的混蛋?
苗桐的笑还僵在脸上,被他不冷不热的话说得有些挂不住,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你还真会曲解别人的话,我以为你会想要了解一些我小时候的事qíng。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没出息的去缠绵过去的女孩儿。
我不是,苗桐想这么说,可是她只是张了张嘴。
白惜言的刘海半掩着眼,灯影把下巴的线条切得无比锋利,连气息都带着攻击xing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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