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凹凸不平,潮红充血色,边缘部分有扩张的毛细血管。
很难去想象疤痕的来历。
烫伤。
不太像。
烧伤。
也不太像。
更不像被利器所伤。
他的手在半道上改变路线, 转而抚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上,手指以缓慢的速度寸寸抚过。要不是时盏知道自己那里有疤, 她都要以为这男人在揩油。
不, 他绝不会是会揩她油的人, 毕竟她将自己送到他眼前, 他都不要, 怎么会占她便宜呢?
时盏双手撑在暗色的樱桃木地板上, 半起半匐的姿态令她看上去有点狼狈。她扭过头, 看一眼男人清冷的脸,又看一眼他落上来的指。
指尖丝丝凉意,强势地侵略她的肌肤。
她腾地收回双腿, 从地上爬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气得不轻,垂着眼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单膝蹲在原地的闻靳深。
他仰头看她,也是第一次仰头看她,眼里有夜里的海洋。
“怎么弄的?”他轻声问。
——与你无关。
在被拒绝后的关心多少有点令她膈应,她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闻靳深静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从他蹲着的角度看去,那疤随着她脚步若隐若现,在视线里跳跃,然后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任何事物都有迹可循,那疤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回到隔壁次卧的时盏,刚进门就发足狂奔进厕所,她几乎是以扑的姿势冲向马桶,狼狈地跌坐在地,手忙脚乱地掀开马桶盖,开始一阵猛过一阵的剧烈呕吐。
汹涌呕意像要将她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才肯罢休,白影重重叠叠,由远及近地围拢过来,明明没有人脸,白色还是出现了。
她深知,这一晚的焦虑与他挂钩。当听到拒绝的话那一刻起,身体就开始酝酿这场要将她搅碎般的发作。终于,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便一触即发。
等从马桶前站起时,时盏已吐得头昏眼花,脚步虚浮。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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