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破破烂烂,也没有大呼小叫地叫人来,只是平静地问我需不需要法律援助,那安定的神色,至今历历在目,我当时就觉着,你说的话一定都是对的,让人不自觉地信服。”“后来我虽被带去福利院,但讨厌别人管着我,时常偷溜回家,也常在老街坊做小工,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笑话,我也常常去你们学校门口偷偷看你一眼,只要知道你是安好的,对我来说就是最上佳的新闻。当时一边做着苦活累活养着自己,一想到每天傍晚就能去看看你,竟然觉得日子都不算难熬,过得快了起来。还有一次,我出门去找我那常离家出走的小狗,正巧又碰上你救一个落水的小孩,吓得我什么也不顾,一头扎进河里捞你上来。”
他灌了一口酒:“再后来我离开港城,回来时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刚回来的第一天竟然就在街上重遇了你,你知道那时候我觉得老天爷有多眷顾我么………后来证明,这只是他又一场作弄。”他的声音带了些哽咽,抬手在眼前胡乱抹了一把。
高奚心下叹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或许已经猜到了。
“一晃到现在,我有幸和你相伴多年。每每见到你,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就算从我们再次重逢算起,也已经过了十二年,自我二十九岁至四十一岁,我生涯里将近叁分之一的日子都与你相关。从少年到青年,再到如今眼角都延出细密的纹络,你见过我所有的样貌,你是我痴心妄想的逆鳞与软肋。”
“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高奚执杯的手滞住,怔怔望着齐越,眼角不知何时滚下一滴豆大的泪,堕入酒杯中,旋出一阵涟漪。
“别哭啊,我可不是为了惹你难过才说这些。”齐越放下酒杯,抬手轻抚她的面孔,而后根本不受控制,将她拥入怀中。
高奚没有挣扎,只轻轻叹息:“天冷,我身上也凉。”
齐越笑了一声:“我阳气重,我怕什么。”
“可我怕呀。”她抬手抚上了他笔直的脊背,道:“我怕我害死你。”
高奚走后,齐越在淡薄的暮色里长久地坐着。窗外朦胧着新亮的灯光,无声地在他眼底绵延,仿佛正向即来的长夜致意。无边的天涯此时都渺远成一道冗长的线,在他窗前割裂天穹与人间。
她走后,不知这世上的一切是否依然如现在这般。他问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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