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公主是忘记了。”
柳凝本打算着随便说两句,将这公主敷衍过去便是。
然而琼玉却偏了偏头,满是好奇地望着她:“我们真的见过么?你生得这么美,如果我见过你……一定会有印象的。”
这让她怎么接?
柳凝扯了扯嘴角:“……公主谬赞。”
她盼着赶紧抽身,然而琼玉却似乎对她一见如故,亲热地执了柳凝的手,将她拉到不远处的石桌边。
那上面摆着笔墨,正中间一张素宣,上面画着几枝横斜的杏花枝,还未填色。
“夫人来品品如何?”琼玉指着画中花枝,有些苦恼地皱眉,“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柳凝瞧了一眼,画中那几枝杏花形状尚可,但比例不对,远近搭配得也不甚协调,因此整幅画看上去颇为生硬,不似真物那般自然和谐。
不过这画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柳凝正打算夸赞一番糊弄过去,却听到琼玉叹了口气:“听说母后最爱杏花,这幅画是要画给母后的……已经反反复复画了好几张,却总是不得其法。”
话到嘴边收了回来,柳凝斟酌片刻:“公主说的是先皇后娘娘?”
琼玉点了点头:“今日是母后忌辰。”
柳凝一怔,顿时想起那件沾染了酒意的杏袍。
原来今日是沈皇后的忌日,宫中却群臣欢宴、轻歌曼舞……难怪他会喝那么多酒,脾气古怪得不同往常。
“虽然我不是母后亲生,但三哥哥平日待我极好。”琼玉坐在石桌边,撑着小脸,“我也需得尽一份心意才是。”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柳凝自是不信,甚至觉得虚伪。
但琼玉的神色,却是半分伪色也无。
琼玉是皇帝最宠爱的辰贵妃所出,虽然长在深宫,却是如掌上明珠般疼爱长大,没叫她见着半分污秽诡谲,是以心思纯善剔透,竟有如白纸一般。
柳凝并不爱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但这小公主是为了沈皇后作画……她瞧着素宣上还未来得及填色的杏花,想到今日是沈皇后的忌辰,终是有些唏嘘,最后还是提笔,将琼玉的画细细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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