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桌上摆着一只红泥火炉,炉芯燃着小火苗,正温着一壶杏花酿。
杏花酿是淡酒,不醉人,柳凝倒了一杯饮下。
她饮了一盏酒后,脸边很快泛起桃花色,淡淡的,景溯见状,伸出手指,对她比了个“三”。
“只准喝三杯。”
“殿下真是严格。”柳凝低低地笑了一声,“今天可是我生辰,难得高兴。”
“也就是看在你生辰的份上,否则一杯都不行。”景溯睨了她一眼,“你很高兴么?”
“嗯。”柳凝点点头,又饮下一杯,“其实过生辰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我高兴,是因为殿下来了。”
景溯:“……”
他看着她巧笑嫣然,略微恍神,但很快将心收回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样谄媚的话,你还是省省吧。”景溯说,“光凭这,是打动不了孤的。”
“这可是真话。”柳凝弯起唇,温柔地看着他,“你找不到比这更真的了。”
十数年来,这个生辰她最高兴。卫家已倒,不必虚与委蛇,不必强颜欢笑,憎恨厌恶的人都不在眼前。
至于身边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算不算喜欢。
但一定是不讨厌的。
他知道她的过去,见证了她对卫家的复仇,陪伴她到了现在——没有人还会像景溯这样了解她,也没有人会像景溯这样,用心记挂着她的生辰日。
柳凝看着他的侧脸,有一种他们认识了很久的感觉,然而事实上,距他们初识,只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多么奇妙。
景溯只许她饮三杯,她把最后一杯喝完,玉盏倒扣在桌上,头偏了偏,发间簪着的环佩步摇轻撞,叮咚作响。
“殿下……”饮了酒后,柳凝的声音微哑,“殿下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
景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的本名?”
“不错,‘柳凝’二字,本不是我的名字。”她说,“我其实叫……”
她凑近了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景溯听到她轻轻说了三个字,神色微动,似乎有些怔忡,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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