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呢?
柳凝蹙着眉,紧紧埋在景溯的胸前,闻着他衣衫上淡淡的气息,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没说话,景溯也颇为耐心地等了她一会儿,最后,他轻轻抚了抚她松散开的青丝,归拢梳理。
“这里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将柳凝抱起来,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丝阴恻恻的冷笑。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狗男女。”卫临修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字一句道,“谋逆弑君,还想着全身而退?”
他缓缓走到景溯面前,手里拿着烛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视线直直地落在柳凝身上。
烛影摇曳,犹如黑黢黢的鬼魅。
景溯皱眉,伸手护住柳凝:“先前孤看在琼玉的脸面上,曾放你一条生路……如今皇帝已死,你无所倚仗,还要与孤作对么?”
他想赶紧带着柳凝离开,不欲多生枝节,然而卫临修却挑着眉头,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曾放过我一条生路,不错。”他眼中映着火光,笑声中透着浓重的悲怆,“可我卫家满门尽数毁在你二人手里,如今只剩我一人……你们还想要我感恩戴德?”
“没有人要你感恩,你如何想,与我们没有关系。”不等景溯开口,柳凝淡淡道,“至于卫家,你父亲站在萧家忠烈的尸骨上飞黄腾达,享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他当初既做得出那等不义之事,便该想到被反噬的下场——你想恨我只管去恨,但我们,并不欠你什么。”
她的语气漠然而冰冷,卫临修紧紧攥着手里的灯烛,又忽然松开,唇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也对,我早该知道,你一点儿也不会在乎我怎么想。”他轻笑一声,“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走进你心里,对么?”
柳凝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景溯的手。
卫临修看着他们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不过,你一定会记住我的。”
“只要我杀了你,你死了也忘不了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