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之所以隐居华山,是因为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再握剑。”于睿淡淡说。
听到这句话,周问鹤立刻回想起了那只抖个不停的右手,那只手别说剑,筷子都拿不起来。“屈前辈的手……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吗?或者是遭仇家暗算?”他小心地问。
“都不是”,说到这里,于睿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手抖成那样,是因为恐惧,时时刻刻都尾随着他的恐惧,对于某种未知之物的恐惧。恐惧让他躲上华山,恐惧让他隐姓埋名,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他无时无刻不是半溺在这恐惧的汪洋之中。”
“他……在恐惧什么?”周问鹤小心翼翼地问。
“简单来说,”师父往脚边扫了一眼,那口蒙尘的樟木箱如同一只张着嘴假死的巨兽一般静静躺在那里,“屈前辈害怕的,就是这箱子里的东西,问鹤,取出来吧。”
不知为什么,铁鹤道人的信忽然提了起来,他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他觉得那口箱子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里面有某种不祥的秽物正在召唤着自己。他定了一下心神,蹲了下去。于睿也跟着蹲了下去,将烛台靠近箱口。烛光中,一个包裹,一把匕首和一本书映入了周问鹤的眼帘。他探手取出了那本书,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一刹那间,书皮上那种灼眼的血红色让他心底升腾起了一股由衷的厌恶。周问鹤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这才注意到书的名字,书名写在书皮的正中,奇怪的是书名似楷书而非,却大有汉隶的风骨,古拙端正,质朴方圆——《珈蓝诡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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