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发热,纲首的话似乎正在激起他体内某种不受控制的狂热,他的思想依然清醒,但他的情绪却已然被独腿人点燃了。
“你们以为这是次航行?这是一场战争!要么是它把我们囫囵吞个一丝不剩,要么就是我们掐断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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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登儿根本不用让船员在甲板集合,即使在舱底,纲首的尖锐嗓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虎裘客匍匐在一条过道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在舱底欣赏纲首演讲的听众了。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躲独孤元应,方才水手招呼大家上去的时候,他刚好追着狸子钻进了一条狭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甲板下面已经没有一丝声响了——大家显然都把他给忘了。
虎裘客的虎裘已经收进了船舱,没了衣服衬托,他的人看上去矮了一圈,也多亏了这个体型,他在船底钻来钻去还不算太吃力。
“白倌儿……”虎裘客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希望那只狸子能够听见,直到现在,他还是不了解他的宠物,白倌儿有时候伶俐到可以与他心意相通,有时候又蠢到可以把他气死。
前方的缝隙闪过一道白影,虎裘客心中气结,他已经被自家宠物牵着鼻子钻过好几道缝隙了,感觉自己生生变成了一只老鼠。
“白倌儿”“喵喵”叫了两声,在虎裘客听来简直是挑衅:“娘的!”他一边骂一边艰难地在缝隙中扭身前进,“魏老四一定在骗我!什么相性投缘,它的相性适合做我的祖宗!”
头顶上独孤元应的演讲已经渐入佳境,纲首正在向一众船员灌输必须跨过大海到达博山的宿命观点。
“博山,”虎裘客喃喃自语。墙壁的夹缝热得像是一只蒸笼,“这艘船,真能到博山?”
“南海客栈”的人信誓旦旦向他保证他们找到了博山的嘴脸还历历在目,但他始终是一个务实的人,他从不相信这座与蓬莱瀛洲齐名的汉代仙山真实存在,就像他从来不真正相信王莽人头能说话一样。一念及此,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道士的面孔,他又回忆起道人说过的话。
“他们都错了。”虎裘客钻出缝隙,然而“白倌儿”先一步钻到了一片木板的后面,虎裘客得意地笑了笑,蠢狸子此刻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博山早就沉进海底了,不对,它沉入的地方,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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