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是我,便要与我断绝关系的是你,如今又来装什么慈母,你不觉得恶心,我却心中作呕。”
芸姨娘犹如受了锥心之疼般,惶然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了,她垂下眼,是那种一贯的温顺无害,只喃喃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怕你……我怕你过得不好……”
她是老夫人的陪嫁,那年老夫人带着大娘子回娘家,她留在府里,老爷醉酒,她稀里糊涂成了老爷的房里人,她是被强迫的,可府里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不敢说什么了,生怕被老夫人赶出去,越发小心伺候。
后来她有了怜儿,是老夫人可怜她,顾着往日主仆之间的情分,给了她姨娘的名分。老夫人是她一辈子的恩人,对她们母女恩重如山,所以当年女儿“抢走”大娘子的姻缘时,她才会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芸姨娘站起来,低头弯腰了一辈子,伺候人一辈子,此时站直了,都觉得腰隐隐还是佝偻着的,面上神情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谢云怜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脸,她厌恶这样的芸姨娘,厌恶她被府里那些人欺负的时候,毫不反抗的样子,仿佛谁都可以踩她一脚,那么卑微,就像一只蝼蚁一样。
她很想抛开一切,歇斯底里质问她,为什么要逆来顺受,为什么从来不反抗。她从小看着她被人践踏,她看着那个男人压着她,像对待最下贱的娼妓一样。她从来不反抗,犹如羊羔一样,任由磨刀的屠夫一刀刀捅着她。
从最开始的怜悯,到后来的恨,谢云怜很小就明白,自己不要当第二个姨娘,她永远不会做第二个她。
芸姨娘搓着手,鼓起勇气抬头,那双一贯低眉顺目的眼抬起脸时,依稀还隐约看得见年轻时的几分媚态。她鼓起勇气开口,却没敢喊谢云怜的名字,而是道,“娘娘,我去求老夫人,去求太后娘娘。求她们让你出宫,我打听过的,戴罪宫妃可以剃度出家修行,前朝就有这样的先例。我去求求太后娘娘,去求求老夫人,她们一定会答应的。”
这是她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了。
谢云怜闻言,居然愣了一下,才看向芸姨娘,这个女人没有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都像只蝼蚁一样活着,身上背着报恩的石头,一步一步爬。她胆小如鼠,把装聋作哑、做小伏低当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法子,却在这个时候,鼓起所有的勇气,说自己去求太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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