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恺用他的红笔在黄历上的某一天画了个圆圈,点了几笔,说:“这天就挺好。”
于是日子定在了两天之后。
雪又落了下来。
·
第二天,是婚礼的前一天。
连续两天,大雪笼罩了这座北方的边境城市。战士们都抱着手臂抱怨,说这天气冷得邪门了,感觉撒尿都能冻成冰柱子。
空气干燥、坚硬,天空呈现着压抑的灰白,再多看几下,像是整片天空都要被染灰、染出刺骨的寒意。
陆征河领着巡逻小队照例在zenith城周边巡逻,只不过他的车换成了马,说是为了方便。每过几米,他和一同骑马的战士一起翻身下马,背上斜挂着的红色旗帜插进雪地里,因为这是婚车要行进的路线。
长路像一条白色花纹盘于脊背的巨蛇。
下过雪的地面坎坷不平,马蹄踏进去,留下一个个不深不浅的痕迹。
陆征河穿着一身作训服,带着厚实的帽子,左肩挎枪,右肩挂旗帜,军靴脚掌蹬住马镫,缰绳牢牢紧握在手中。
他直挺着上半身,仰起下巴,朝这条路往雪山行进的方向望去……
这条路通往巍峨、雄伟的雪山,毫无尽头,远远看去,沿路红旗飘飘,明明是喜庆的事情,却平白生出一种悲凉。
现在的zenith城不再是它本身了,而代表着全陆地最后的希望。
谁也不知道地面裂变究竟会不会停止,预言会带来什么。婚礼对他们来说是开始还是结束,他们也不能确定。
不过令陆征河欣慰的是,根据后方守住城门的战士来报,地面暂时没有异动,由于连日大雪纷飞的缘故,空气中的海腥味也淡了。
在北方闻到海洋的味道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握住缰绳,陆征河勒着高头骏马,在雪中原地转悠了一个圈。
这个圈让他想到那只准备已久的戒指——
在fire城不打自招的时候,他已经为阮希套上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简单、大方,镶嵌一颗银色钻石,但是并不是他亲自准备的。
甚至在出发去ablaze城之前,他都忘了有戒指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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