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水。
我抓住桑桑揽着我的手,默不作声地替他清洗着,我的安琪爱干净,盐粒、血迹、沙石,光是一样就够他受的。
他安静地看着我,乖乖地摊着手掌任我搓弄,大约是因为海水浸泡过的缘故,他的手非常冷,捧在怀里像捧着一块冰,我想了想,打开陆绪言递给我的保温杯,调了温水让他泡着。
“我不冷。”他轻声说道,“那是给你喝的。”
“我不渴。”我随口应付了句,继续全神贯注地用毛巾绞他的手指,葱白的指尖这会儿被水汽熏得微红,拈着花儿似的,随便怎么动都好看。
他的手是软的。
我糊里糊涂地想着,与其说是柔软,不如说是柔韧,骨头硬,皮rou软滑,筋则是韧的,加之他的手指很长,能做出很多常人做不到的动作,自然也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力量。
也正是这样的一双手,可以化为利刃,取人头颅,穿人心肺,若是这掌骨再宽一分,便难贯胸而入,若是这骨头再硬一分,便很难全身而出,那寻常看不大清的蹼在关键时刻则是天然的血槽,不知多少血浆曾从那处流泻而下,竟附上了一层暗色的红痕,无论怎么清洗,都难以擦拭干净,这是一个符号,就像战士身上的疤痕一样,是杀戮的勋章。
我哆嗦了一下,想要松手,却在触及桑桑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后停下了动作。
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转而把这双手抱进了怀里。
一时间船上十分安静,倒是陆绪言发了话:“我们本来没准备闹那么大动静。”
我没应声。
“本来说好了,让你家小天使做个假身份打扮一下混进去,没想到这群疯子这么凶,居然直接把你搬上手术台。”他瞟了我一眼,“这还得了,还好他们再凶也凶不过你家这个小朋友。”
我垂下目光,避开他的视线,哑着声音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