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道:“您医术精湛,可知殿下怎会如此,是否还有希望恢复记忆?”
沈惟沉吟片刻,语气有几分不确定:“我行医十多年,未曾遇到过这种病患,但根据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记载,殿下应是遗忘了受伤的那一刻惦念的事。”
“简言之,彼时殿下想的是你,你们一路走到西州的经历,他送你的玉佩,甚至还有他没来得及交给你的礼物及信件,然后就遭到重创,顷刻间失去了这部分记忆。”她解释道,“至于是否还能想起来,我也不敢保证,或许可以,也或许终此一生都无法复原。”
赵晏轻声:“我知道了,多谢您。”
手指却微微收紧。
反倒是姜云琛劝道:“没什么,往事已矣,余生我们还会攒下更多的回忆。而且有你记着纪十二,他也算没有白来这世间一遭。”
赵晏啼笑皆非,沈惟却面露赞赏之色:“殿下心性豁达,颇有家母当年的风范。”
姜云琛未曾见过沈太后,听她此言难免好奇,但又不知该如何询问。
沈惟作为先帝唯一的嫡女,放弃荣华富贵、远离京城,其中必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
“殿下应当知晓,家母曾被先帝关在冷宫整十年。”沈惟看出他的犹豫,主动开口,“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我是在冷宫里出生。十年间,先帝不曾见过家母一面,更不知我这个女儿,直到谢贵妃发现蛛丝马迹,打算揭露我的存在,给家母和我两位兄长扣一个暗藏皇嗣、欺君罔上的罪名,我才不得不在阿兄和阿嫂的帮助下逃离冷宫,托纪先生的福,随商队去往西南,被师父收养。”
“师父对家母有恩,早年家母在青奚遇险,师父给了她一种奇药,服用后可以得到一次‘先死后生’的机会,但代价是阳寿只剩十年。家母借此脱困,好不容易回到先帝身边,却被他下令投入冷宫。听阿兄说,我走之后,他见了家母一面,但那一天,十年期限已至,家母在他眼前逝去。”
她神色平静,眸中掠过些许嘲讽:“家母在世时,把剩下的药交给了阿兄和阿嫂,后来被先帝拿走,成为他金蝉脱壳、假死离开皇宫的工具。”
姜云琛之前听过赵晏的推测,如今得知先帝确实是诈死,并未表现出太多震惊。
他只是没想到,先帝与沈太后之间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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