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说你们去得及时,还有一线生机。昨夜宫中送了一支上百年的老参,吊了汤,灌下去了,性命暂时无忧。”
尖利的现实穿透雾一样的梦境。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的亲生父亲,把裴秀囚禁在廷狱无人知的溶洞之中,叫他在那无声无息无人知的黑暗里,一个人伤病交加,孤独死去。
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唐恬一个摇晃。萧冲急忙上前相扶。唐恬一把推开他,走入内室。许清守在床边,用银针过xue。杨标手中持艾,在许清针过的xue上,以烧着的艾草熏炙,驱散寒气。
应是很疼的。
可裴秀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他面色雪白,眉目乌黑,黑与白之间过于分明,仿佛稍一张开五指,便能将那墨色的眉目尽数抹去——他整个人就随之消失。
应是很疼的,怎么半点也不叫痛呢?
许清循声抬头,皱眉看她一时,忽然起身向她走来,二指拈一根针,往她后心处一拍。
唐恬心头剧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心口处如山的重压骤然消失。她喘一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