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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叫道,“放开!哥哥难受得紧, 你们放开他!”
“无知妇人, 闭上口!出去!”许清破口大骂,“死了便不难受了!”
唐恬怔在当场。
三个人俱不吭声,静室之中只有裴秀挣扎中撩动的水声和喉间断续一二声痛苦的哽咽。
唐恬呆立当场。杨标叹一口气,起身上前推她出去, 掩上房门。唐恬颓然蹲下, 抱膝痛哭。
足足一柱香工夫过去,许清在内叫一声“进来”——酷刑一般的浸泡终于结束。
唐恬胡乱抹去满面泪痕,深吸一口气, 推门入内。裴秀已在榻上安置, 穿着宽大的寝衣, 苍白的面上薄薄一层血色,眉目舒展,应是好了许多。
杨标道, “姑娘宽心,此药虽猛,却有奇效,中台尚有生机。”
“不。”许清一语打断。他蹲在床边,目光凝在裴秀乌黑的腿上,抬头看一眼杨标,“难保。”
唐恬一惊,“你什么意思?”
“这是罪鞭伤,”许清手指虚虚从膝上划下,“罪鞭打人初时看不出,出血尽在皮肤之下,一日之后伤处乌黑,需划开皮肤医治。当日令狐攸被中台用罪鞭责罚,养了一月之久。中台虚弱至此——”许清摇头,“此伤绝无痊愈的可能。”
唐恬指尖都抖了起来。
“中台先时几乎已无生机,此时看不出。”许清道,“明日稍有恢复,必然高热不退。”他抬头看一眼唐恬,“裴王君前车之鉴,姑娘可记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思是,弃卒保车。”许清目光平静,“为保中台性命,断去双腿膝下。”
唐恬一个踉跄,握住桌案一角,“不能。”
“为何?”
唐恬看一眼昏睡中的裴秀,想起他酒意深沉时在自己怀中不住哀求——
别动我的腿,便是残了,也要留着。
唐恬,留着我的腿。
……
当年他从廷狱逃出生天时,应当也有人要他截肢保命——所以他才那么害怕,意识不清时尚在苦苦哀求——即便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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