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总有人前仆后继地去信他的假话,信以为真。
在盛万的房间对面,从门缝里透出一只窥视的眼睛。谢盛直直地站在门口,安静地听着盛万和谢有情之间的对话,直到那房门合上,月光明亮如素绢,微凉的夜风从微开的窗户涌入,奏响了小夜曲。
他缓缓松开手心,攥着的那把美工刀早就将他的手心割裂得鲜血淋漓。血水滴落到地上,顺着褐色地板的缝隙蔓延。
无边的嫉恨和占有欲从心里升起,这种情绪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生动,以至于甚至超过了他之前曾经感受到的一切情感的总和。将仇恨作为人生的目的,果然比用那些被人们所歌颂的温暖情绪作为人生的目的要简单得多。
他盯着手心那道皮rou外翻的长长伤口,看着它如同蠕虫一样扭动收缩,最终愈合如初,恢复成皮rou光洁的美好样子。
你这不死的怪物,丑陋的怪物,他心道。
这座房子里,不论是谢有情还是谢盛,或是别的什么怪物,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于是他坐到了桌前,在台灯下用纸巾仔仔细细地将那把美工刀擦拭干净,对着雪亮的刀锋,他看见了自己的黑色影子。屋内黑沉沉的阴影压迫过来,似要将他单薄的影子吞噬,或是溶成一团更大的黑暗。
盛万正在他对面的房间,早已沉沉睡去。当然,睡前也没有忘记和他的可爱观众们道晚安。他现在担心的是能否在最后的游戏时间内完成任务,而谢有情又到底怎样才肯对他说出那句真心的告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