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下午,季恒秋也去了。
瘦高的少年躲在墙后,隆冬腊月只穿着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方姨憔悴了很多,鬓角白发丛生,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被人搀扶着勉强站稳。
他们不经意的对视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季恒秋惊了一下原本想逃走,却被她的眼神钉在原地。
她是知道的,季恒秋眼眶酸涩。
她在用眼睛告诫他,你一定不能好好活着。
货车扬长而去,那天是正月十四,寒风凛冽像刀割,夏岩找到季恒秋的时候他手脚冻得僵硬。
“你这小孩,跑着来干吗?冷不冷?”
十四岁的孩子,被他用大衣包裹住,显得那么单薄。
季恒秋半阖着眼,意识模糊,只一遍遍呢喃着一句“对不起”。
季雷锒铛入狱,他却畏罪潜逃。
方姨的那一眼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从此不敢抬头望郎朗白日,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偷生。
二十年过去了,他不敢分享自己的痛苦。
他只是希望这件事永远烂在心底,慢慢淡出记忆,然后他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从回忆中剥离,季恒秋回到客厅,想弯腰捡起地上的姜黄色外套,蹲下身子却忽地站不起来。
膝盖磕在瓷砖上,季恒秋捧着外套,领子是一圈绒毛,暖和柔软,他再也绷不住,掩住脸庞低声呜咽。
——
一路上江蓁叹了无数声气,手机拿了又放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宋青青关心道:“怎么啦?出来玩还不开心点。”
江蓁又叹了一声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出门前还吵了一架,烦死我了。”
宋青青看了一眼她手边的纸袋:“一大清早起来给你准备水果,保温杯里泡好咖啡,你还和他吵架啊?”
江蓁可太委屈了:“是我想和他吵吗?谁知道他突然怎么了。就昨天那条外套,我早上拿给他看,他不喜欢说想换个颜色。”
宋青青猜道:“所以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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