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团成一个团,小时候在孤儿院,冬天没有足够的御寒衣裳,她也是用这种办法对抗寒夜,那么多的夜晚,她都熬过来了,今天,她一定也可以。
杨妮儿捂住自己的脸,技校的围墙建于七十年代,还是露着砖灰色的泥土墙,墙上凌乱插着许多铁锈横生的护栏,夜,静悄悄的。
杨妮儿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她将头埋在双膝间,所以没有注意到从街边的车里,踱过来一人,步子不急不缓,似乎只是在办公室里走向会议室,去开一场普通的会议,
陈拓确实也没有需要急躁的地方,本来就是个毫不相干的人,车子在马路尽头快要转弯的时候,他不经意间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方的情况,他颇有些疑惑,杨妮儿慢慢吞吞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以为她会三两步奔入学校,哪里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一副鬼样子来。
他到底还是聪明,眉头皱了皱的功夫,便想明白缘由,那明显是个学校,门口还有个保安岗,或许,杨妮儿刚刚道别时候,只是做了个样子给他看让他放心,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进不去那扇门,那么晚了,她没带钱,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故意磨磨蹭蹭,想就这样挨到天亮。
陈拓下意识去看腕表,刚过一点,离天亮还有最冷的一段时间要熬。
陈拓用食指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风驰电掣而去。
午夜的马路,万籁俱寂,没有行人,他放纵油表指针一再爬升,大哥大在副驾驶座上被颠得跳起来,眼前那张苍白面孔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
陈拓站在杨妮儿跟前,看她毫无反应,这样的春夜,这样的露天,睡到早上,任谁都是一场大病,转身离去的念头再次泛滥,陈拓忍了忍,果然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
他走上去,毫无怜香惜玉的感情,用两根手指敲了敲杨妮儿的脑袋。
“起来吧,我带你去杨秘书家凑合一晚。”
杨妮儿已经有些迷糊,骤然被惊醒,抬着一双混沌双眼朝上看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陈总,你怎么回来了?”
陈拓搓了搓大拇指,侧着头,拿下巴点了点外面的马路,“这条路我没开过,是条回头路,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