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过去刘珍家里代为照看,曾经幼年时,陈拓对着蒋建志,是心怀感恩的。
可到底是要各自为营的,陈拓为蒋建志,“对我父亲就没一丁点愧意吗?”
蒋建志笑,“说没有吧其实有,说有吧好像也没有,跟了一辈子,有些东西就跟淡了。”
“就好像做夫妻,做了一辈子,味精汤都变成白开水了。”
陈拓想起自己的母亲,神色黯下来,刘珍的身份,始终是他一辈子的痛和过不去的坎,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始终得不到大家族的认可和父亲一直没有为他改名加入“建”字,或许他不会登上三军对峙的擂台。
他想,他的人生应该是平静的,娶一个不是很相爱但是有感情的女人,生一到两个孩子,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等到人生过半之时,便早早退休,躺在阳台的藤椅上抽烟,看很远处的风景,等着年华老去,等着入土为安。
可终究,不甘心和奢求将他拖进战场,他蓦然回首的时候,想过可以有的其它可能性,可终究不过是徒留一声叹息,性格使然,人生际遇使然,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重走一遍来时路,就像这个漩涡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人可以挑战命运,它可能自打你出生时就被摆好了,往后余生,很难再被改写。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只是顾自己喝酒吃菜,可却也不觉得尴尬,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厨师还是陈家用惯了的那个,一切都没有变,可一切也都变了。
比得,终究不过是彼此的耐心罢了。
一顿午餐吃罢,又沏上茶来,是雨前的龙井,碧绿的茶叶在清水里舒缓开来,彼时还没什么泡茶的门门道道,不过就是一只青口瓷杯,茶叶放进去,再用开水冲泡,好茶讲究的是好茶叶,繁琐的工艺能改变的事情很少。
一如人生。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楼下的芭蕉树在雨中沙沙作响,天灰蒙蒙的,阴得好似一副水墨画,他们两个坐在这幅水墨画中的一栋小楼里,却感觉不出什么惬意来。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是爱,让他们走到这里。
雨渐渐大了,远处书房的电话铃响起来,有人接起电话,唠唠叨叨地好像说着什么事情,正当陈拓觉得这场对手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帷幕时,蒋建志终于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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