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于淑妃床榻之上突然昏厥,天家这场明争暗斗数年之久的夺储风云终于是到了你死我活的终局之战,朝中众官员早已站队的站队,只内阁首辅秦敛手握重权却端是纯臣做派,从不偏颇任何一派,深得李韫器重,也对他颇为忌惮。
从前各皇子党派都正面侧面试图拉拢其人,但秦敛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任何表露。
直至此次皇帝病危临死,她本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平宁公主拿出那张赵韫易储六皇子的圣旨且被她刺伤后,秦敛竟突然站出来亲自将圣旨焚毁,而后步出殿外,向着外间不知真相的众臣道,平宁公主孝顺忧父,忧思过重,重病胡言,还调来了禁军卫……
她也方才明白,原来禁军卫统领是秦敛的人。
她知道,最后关头,秦敛最终是选择站在了太子一边,那么这场夺嫡她就胜了!
她管不了以后秦敛是不是会做那谋皮的虎,她现在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她别无选择,必须赢!
赵韫一时间再说不上话来,只怔怔地看着坐在床头的发妻,浑浊的双眸已经弥漫上了死气,似是陌生又似是失望,软化了语调带着往昔的回忆喃喃道:“阿妧……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我怎就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从前的你分明不是这般……”
女人却没有如此多的感慨,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等笑够了,她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笑出的眼泪,然后幽幽地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细细地看,玉手丹蔻,美如羊脂玉雕。
“臣妾从前是哪般模样?陛下与臣妾从前又是哪般地步?说不清了……您瞧这双手,曾经连刀都握不动,可如今竟能在此搅动着这满城的腥风血雨,臣妾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深宫之中,我的丈夫算计我,豺狼虎豹们想生吞我,我想活命啊!”
“我也不想争的,我明明曾经最是胆小怕事,最怕与人争执……可我总还得活命,总得让我的儿子活命,总得护我温家的遗孀幼孤们下半辈子不受人欺凌。”
“我总得为温家满门不得安息的忠烈英魂们讨一个公道!总得为我的珠珠讨一个公道!陛下,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谴责我变了,在这深宫,谁都可以说我变了,就陛下您没有资格!”
赵韫还想再言,但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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