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压得抬不起肩膀,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怯生生的偷偷抬睫毛看着站在身前的帝王。
“知道错在哪了么?”沉络冷冷的问,江采衣低低跪着,从一副青丝之间看去只能隐约看到灯火下的雪白薄绡衣、龙衣玉带。
她脸蛋涨的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地毯,沉络每问一句话她就可怜兮兮的缩一缩脑袋。
江采衣从来没有听过皇帝这么冷冽的语调,心里虽然怕,可是亲眼看着沉络安然无恙,却又骤然放松了下来。方才白象发狂的时候,他站在象头上,看的她的整颗心差点拧裂了,恨不得一头扑将上去……
“陛下,我错了,”她低低耷拉着脑袋,眼睛含着一包泪水,方才的恐惧直直倾斜了出来,浑身都在发抖,“臣妾无能,害皇上涉险,如果皇上有个万一,臣妾万死不足惜……”
“江采衣!”沉络简直想不到她认的竟然是这个错,手指狠狠拂过案几上的甜白釉花尊,轰的砰然扫落在地,碎瓷四溅,“少跟朕装傻!说,那匹白马发疯,是你给它下了什么药?!它左不冲右不冲,怎么偏偏就冲你去了?小台上就你一人,你是不打算要这条命了?!”
江采衣咬唇,指甲都掐到了掌心里。
她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匹马正是她当初在宫里选的汗血宝马,马是白色的,她特意用特殊的红色涂料涂满了它全身,那种涂料见水不掉色,只有碰到香油的时候才会溶解……另外,她也事先给白马喂了特殊的药材,只要一副相冲的香料就能引得它发狂……那白马会冲上小台,正是因为闻到了她烧的香料。
这是她事先埋下的陷阱,是她早早打算好的血招!
娘亲早逝,玉儿至今还孤零零的埋在旭阳湖边,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因为他们……这口气这口血在嗓子眼里堵了多少年,梦里轮回都无法下咽,别说冒个险,就算是拼上一条命她也不能收手!
来来回回断断续续的拼凑着童年的细节,像是各种色彩在空中凄厉呼啸,幼年丧母,少年丧妹,她最珍爱的,最要紧的,都被一样一样的夺走了,自此生命不成形状,只有扫也扫不净的怨,抹也抹不掉的恨。
以身犯险又如何?她无论如何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江烨得意,看着江采茗受赏!便是以命相搏,她也要堵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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