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采衣像是骤然清醒,她哆嗦着手指,近乎于失态的扯下身上的披着的敞衣,慌忙钻进被褥里紧紧搂着他的颈子,像是在汲取什么不得了的勇气。
然后,沉络手中突然就被塞了一样东西。
他低头去看,掌心一片红色和金色的华丽丝线交错。那是一个沉甸甸的绣囊,比她当初戴在身上那个,更加精细。
绣囊里包着许多小颗粒,在指尖搓动,就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沉络开口,却隐隐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恍然天外,连自己都听不真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采衣抬头看他,这个平日里凛冽妖艳的帝王,此刻容颜初绽光华,犹如春花,鲜艳妩媚。在晨光里,却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温柔和期待,足以照亮整个无华的晨夜。
“皇上,”她顿了顿,很不好意思的,“我刚才在缝这个绣囊……里面装着的,是石榴子。”
沉络轻轻扬眉,“石榴……子?”
“北周的女孩子出嫁前,常由母亲亲手缝制石榴子绣囊,戴在出嫁闺女身上。新妇和夫君欢好时,就把它放在枕头边。”她的脸蛋都红透了,垂下睫毛,轻轻的咬着下唇,“皇上,石榴多籽,寓意多子多福。”
“我要和你,多子多福。”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紧紧攥着那封绣囊,收紧了五指,他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凝视,然后微笑。
她柔软的身躯贴合过来,冰凉的脸侧贴着他挺直的锁骨,柔顺的黑发披散开来,犹如她初初入宫的那一夜,一丝一缕铺开,洒在他的枕畔。
如此良辰,今夜未央。
“我是皇上的长安,对吧?”
“对。”
她近在咫尺,那灯笼仿佛一朵火红的石榴花坠下,光影自她鬓边依依滑落。
“那么长安永伴,好不好?”
周身的迷雾犹如炸开的惊梦,四散开来,晨雾渐渐清透。
“好。”
远处艳霞如染,晨光破开了黑暗,那一盏温柔的宫灯在绚烂的朝阳前黯淡下去。
她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羞涩,理直气壮,眸子里的光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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