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轸窃以为,”陈轸压低声音,“失酒倒在其次,将军若是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可就得不偿失了!”
“哦?”
“大人已经贵为令尹,位极人臣,”陈轸提高声音,反问道,“假定胜齐,大人屠城杀将,立下不世之功,大王还能奖赏您什么呢?”
“这……”昭阳语塞。
“如果大人战而不胜,敢问大人,楚律是如何惩罚败军之将的呢?轸没记错的话,昔年屈瑕贵为莫敖,朝堂上亦如大人,位在一人之下、百官之上,然而恃骄伐罗,战败而自缢于荒谷。”
“你是说,”听陈轸将自己比作屈瑕,昭阳脸色更加难堪,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本将战不过田忌?”
“将军当然可以战过田忌。”陈轸淡淡一笑。
“既然能够战过他,你又为何将本将比作屈瑕?”
“因为将军未必战过另一个人!”
“谁?”昭阳执杯于手,搁至唇边。
“孙膑!”
“他……”昭阳手一抖,酒杯落地,“他不是死了吗?”
陈轸不再卖巧,将孙膑诈死以战庞涓的故事复述一遍,听得昭阳面无血色。
“大人还为蛇添足否?”陈轸讲毕,笑问。
“来人!”昭阳大叫。
参将跨步进来。
“传令,明日晨起,三军起营,退兵项城!”
田忌大军还没抵达薛城,楚人就已畏惧退兵,着实让邹忌吃惊不小。鲁公中立他能理解,功劳可以算在张丐头上。大楚中军已发至薛城,越人水师已汇聚琅琊,楚人的箭非但搭在弦上,非但拉开长弓,非但松手,且此箭已是呼啸在飞了,昭阳却又生生将之拽回来,这是为什么呢?
是他害怕田忌吗?是他害怕孙膑吗?如果是害怕二人,出兵之前他为什么不怕?如果不是,就是另外的原因。
另外的原因何在?
邹忌苦思冥想,良久无解。
无论是何原因,退楚师之功在明面上都要记在他田忌头上。
邹忌越想头越大。可以说,从田忌由楚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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