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各引所部随他围困临淄、活捉成侯时,众将无不闭口,面面相觑。
“诸位将军,”田忌情绪激动,语气悲壮,“你们跟从本将多年,晓得本将的脾气。邹贼与本将虽为私仇,但也不完全是私人恩怨。邹贼凭借一把破琴说事,得先君之心,用事迄今。常言道,文治国,武安邦,本将与邹贼本应互不搭界,各司其职才是,可他偏就不安本分,动辄干涉军务,处处与本将作对。凭借权力,他在朝中网罗同党,渐成势力,本将奈何他不得。他处心积虑地勾结牟辛,将其子送入军中,坏我大事,本将依律斩其子,不想他竟记恨于心。本将不怕仇怨,有本事干在明处就是,可他偏不,前番害我一次,今又设局害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将与他拼了。此番围攻临淄,王上未曾授权,本将也不强求诸位,凡是愿从本将者,本将感激不尽,视为终生兄弟;凡是不愿从者,本将亦不为难,大家各行各道。若是诸位皆不跟从,本将毫无怨言,明日晨起,一人一车杀回临淄,与那邹贼同归于尽!”
话音落处,几名亲随振臂相从。
田忌挨个看过去,众将纷纷举手。
“在下诚谢诸位!”田忌朝众将抱拳一周,“既然诸位大义相从,明日晨起,我们就起帐拔营,开往临淄,清除jian贼!”
“开往临淄,清除jian贼!”众将齐吼。
众将散走,田忌驱车来到孙膑祖宅,将自己召集诸将、吁请杀回临淄之事略述一遍。孙膑听毕,轻叹一声,闭目不语。
翌日晨起,赶到田忌中军大帐的只有二人,分别是副将匡章和中军参将。
田忌坐在主将大案后面,半晌没有说话。
“主将,”匡章拱手,“大家……一宿未睡,这辰光仍在末将帐中,是末将……没让他们来……”
田忌看向他,良久,点头:“你做得对!”
“末将愿与主将同往临淄,向王上申诉,祈请王上伸张正义,否则,三军之心必寒!王上新立,欲为大事,必安三军,想他……”匡章再度拱手。
“匡将军大义,”田忌苦笑一声,回礼,“田忌谢过了!”
长长的沉默。
“唉,”田忌终于出声,发出一声长叹,“想我田忌,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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