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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太累了。
一连数月的奔波,夜以继日的思虑,掏空了他壮硕的身躯。
身累,心更累。曾几何时,谷中四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一个锅里搅勺把,眨眼间,兄弟反目,阴阳相阻,唯一志同道合的挚友,这又遁去,叫苏秦如何不感伤。
苏秦的府宅位于稷下学宫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旁边有一家专营书简的店铺。
这个位置是苏秦选的。时隔这么多年,苏秦仍然喜欢竹子,喜欢竹简。早晚听到劈竹子的声音,他就会想到洛阳,想到那条伴他度过十多年成长岁月的书街。苏秦是官场人物,不算先生,也不带弟子,是以房舍不多,院中有房三进,外表不起眼,但里面宽敞舒适,起居用品一应俱全。
府中主房被苏秦辟作书舍,摆着一只黑色的几案,案前铺着一块羊毛毯,作为席子。案上摆着两卷展开的竹简,是孙膑留下的。苏秦一字一字地品读,读完一遍,从头再来。读累了,就闭上眼睛,任思绪飞翔。
从墨迹上看,孙兄早把它们写出了,时间当在两个月前,庞兄自杀之后。显而易见,孙兄写出它们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交给他苏秦,从眼前的喧嚣中遁去。是啊,孙兄与庞兄,一如自己与张仪,谁也明白谁,谁也想着谁,但又总是想不到一块儿,如果一个往东,另一个就一定往西。
想到张仪,苏秦心里一阵难受。此时此刻,张兄在做什么呢?如果他得知孙兄已经漂洋出海,不知何踪,心中该作何想?
想一会儿张仪,又想一会儿仍在鬼谷的先生与师兄、师姐,苏秦的思绪回到眼前,回到齐国的内斗,回到列国的纷争,回到天下的大势。
几乎是出于本能,苏秦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师兄给他的锦囊,掏出那块羊皮,盯住先生写给他的偈语:“纵横成局,允厥执中,大我天下,公私私公。”
“我晓得,先生是在教我弈棋。”苏秦盯住羊皮,自语,“我成纵,张兄成横,纵横才是棋局。‘允厥执中’,是先生示我弈棋之方。‘大我天下’,是棋局终于何处。可这‘公私私公’呢?”闭目,良久,轻叹,“先生,您究竟在指点弟子什么呢?”
苏秦正在静室里冥想,院门外面一阵脚步声急。不一会儿,飞刀邹进来,报说稷下学宫的邹先生到访。
苏秦迎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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