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打个惊战,良久,盯住卜勼,“怎么个杀?”
“洪水滔天,猛雨倾盆,山塌地陷,河塘尽溃,蛇鼠无居,夜鸟无宿,庄稼尽毁,人民饥馑,战斗相争,干戈不歇,龙蛇不辩,是非不分,白骨堆山,难见明君……”卜勼打住。
“怎么不说了?”惠王追问。
“适逢庚子,一切皆杀。”
“是了,”惠王微微点头,“今年岁初,太庙令就对寡人说,今年庚子,木土火金水五气犯日,恐有大灾。寡人心里原本吊着这事儿,可年已过半,未见灾殃,寡人渐就搁下了,你这一讲,嘿,真还是个事呢。”看向他,“可有破解?”
“既为天杀,无可破解。”
“寡人晓得了。”
惠王摆手,卜勼告退。
惠王正在思虑应策,公子华来了。
“华弟,”惠王身子没动,扬下手,指指对面席位,给他个苦笑,“正打算请你呢。”
“王兄,”公子华一屁股坐下,脸忧急,“有桩大事!”
“不会是大灾难吧?”惠王看向他。
“咦,王兄,您怎么晓得了?”公子华一脸诧异。
“太卜刚走。”惠王又是一个苦笑,“让我看了扫帚星,叫什么孛星。听太卜所讲,灾难多去了,个个皆是天杀,可这天,究底会是哪能个杀法呢,我正在盘想呢。”
“是水灾。”公子华脱口而出。
“说说,”惠王倾身,“怎么个灾法?”
“是这样,”公子华禀道,“两个时辰之前,有人登臣弟府门,递进拜帖,上面什么也没写,只画一架骷髅。臣弟召其进来,是三个巫人,皆着黑衣,黑巾蒙头。为首一人,显然是个祭司,另外二人为其弟子。”
惠王神情紧张起来,盯住他。
“他自报家门,说是叫杀蛮,居于北冥之滨,是主祭大神共工的祭司。”
“杀蛮?”惠王呢喃一下这个名字,“这名字不错。他说什么了?”
“他说,再过一十四日,荆州、秦州之野,要降大暴雨。暴雨连绵,秦川一片汪洋!”
“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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