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遗被齐宣王烹于齐宫后的当日,陪同出使的副使,楚国下大夫景惠,匆匆收拾好行囊,快马回郢。景惠本想尽快将宋遗为国死难的大无畏事迹禀报楚王,不想却在入楚之后遭遇连绵暴雨,再后是因瘟封道,及至赶到郢都,已是一个月之后。
陪他进宫的自然是上官大人靳尚。
听完景惠绘声绘色、时而哽咽不止的描绘,怀王出泪了。
“拟旨,”怀王擦干泪水,转对咸尹,“封特使宋遗为振威君,立忠烈——”
后面的“祠”字尚未落地,宫外一阵脚步声急,当值宫尹趋步入内:“禀报王上,使秦特使昭睢大人由咸阳返,在殿外候见!”
“哎哟,赶得巧哩,快请!”怀王按捺不住脸上的兴奋,急不可待地扬手。
“宣使秦特使昭睢觐见!”内尹宣召。
话音落处,昭睢趋步走进,径直怀王前面,扑嗵跪地,放声长哭:“大王——”
“昭睢?”怀王让他哭愣了。
“王上,”昭睢哭诉,“张仪欺我!”
“张仪?欺我?”怀王眯起眼睛,“他怎么欺我了?”
“他……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给我们土地,他……他要的只是我们与齐人断交,他……”昭睢气得声音直打哆嗦。
“昭……昭卿,”怀王懵了,“你……不必着急,细细说来!”
昭睢挺直身体,将此行出使的前前后后,一丝儿不落地全讲出来,末了说道:“王上,张仪他压根儿就不想给我们土地,是被臣逼急了,方才将他的於城六里拿出来搪塞,王上,我……我们全上他的当了……”
怀王脸色早已紫涨,拳头握紧,指节格格作响,轻轻转头,目光射向靳尚,声音如从牙缝里挤出:“靳尚!”
“王……王上,”靳尚这也从惶恐中醒来,眼珠子连转几转,“想必是误会了,张仪不是那样的人,想必是……是……张仪候不到我王与齐人断交的音讯,这才……”
“禀王上,”昭睢盯一眼靳尚,冷笑一声,“事情不是这样的,臣探听清楚了,张仪正是在听到我王特使被齐王烹于齐宫之后,才肯出面见臣的。张仪的脚压根儿就没有受伤,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他刚从坡上滚下来时,受伤的是左腿,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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