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一叹,“大王杀商君而不废其法,是深得此书的妙趣呀。”
魏章拿过简册,瞄一眼,置于一侧:“请张兄讲讲这个妙趣。”
“妙趣只有一个,壹民。”张仪看向简册。
“何为壹民?”
“在此多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张仪看向户外,“以严酷秦法驱一国之民,男女老少勿论,壹于耕,壹于战,前赴后继,向前杀敌,魏兄啊,你随便想想,何人可敌?何力可敌?”
魏章闭目,良久,睁眼问道:“张兄方才提到与苏子下盘大棋,这棋是否就是合纵连横?”
“唉,”张仪怅然叹道,“在下讲的正是这局棋呀。在下与苏兄达成的共识是,商君之法可使秦人得天下,不可使秦人治天下;未能达成共识的是,苏兄舍弃第一途,天下一统,而选择第二途,诸侯共生,而在下坚守先生的预判,执着于第一途。苏兄所走的诸侯共生之道是六国合纵、制衡强秦,以遏止商君之法,而在下则依据先生所判,改走横棋。”
“从苏子合纵时,在下对苏子的纵棋略知一二,敢问张兄的横棋?”魏章盯住他。
“在下的横棋可以分作两半场,前半场是,借商君之法所形成的大力,以连横之术催枯拉朽,击溃六国,使天下归一。后半场是,在天下归一之后,废除商君之法,使天下归治。”张仪顿住,苦笑,“今日看来,莫说是后面半场,纵使前面这半场,在下怕也没有机会了。”
“苍天哪……”魏章仰脸望天,怆然长哭。
靳尚心里很烦。
令尹之位落于昭睢之后,靳尚并不憋屈,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攀这高枝。让他憋屈的是屈平的左徒席位。在屈平官徙三闾大夫之后,靳尚盼来盼去,甚至向王叔暗示过几次,但王命诏书始终没有颁布。
但憋屈只是憋屈,并不是烦。
让靳尚心烦的是越来越恶化的秦楚关系。当初绝齐亲秦他最起劲,没想到竟然把路走绝了,连个后悔药也没个吃的。怀王两战两败,这又卧榻两月,再也没有召见过他,必是生他的气了。不但没有召见他,怀王甚至连他最宠爱的南宫郑袖也冷落了。郑袖失宠,就意味着他在宫中失去最后的根基。
夜深了。
靳尚转悠一日,闷闷不乐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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