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发觉卫虎又拉了他一把,转眼看去,卫虎的神色凝重,想是别有所见,便把身子往边上凑了凑,意思是听听他的意见。
“大老爷,”卫虎低声附耳,“此事麻烦了!请大老爷容苦主细细说清楚。”
“我问你,”张华山的声音马上变得很和缓了,“朱家女儿的尸体怎么会丢掉的?”
“这,这实在是莫名其妙。”
“尸体放在何处?”
“舍间屋后菜园。”
“为何放在那里?”
“因那朱家女儿是大逆不道的恶媳,寒舍无可容她之处,所以放在菜园里。”
“可有人看守?”
“没有。”
“那——”张华山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大老爷!”卫虎凑在他耳边说,“朱建伯教唆女儿杀亲家,大概不假。女尸必是朱建伯所盗,作用在移尸灭迹,脱卸罪名。看样子,朱建伯说不定有潜逃的打算,请大老爷早下决断。”
“啊,啊!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张华山连连点头,接着便问陈家骐,“你是指名告你那岳父?”
“回老公祖的话,朱建伯是生员杀父的仇人,不共戴天,怎说是生员的岳父?”
张华山听他出言顶撞,有些不悦,念他在“苫块昏迷,语无伦次”,不与他计较,只这样吩咐:“你们亲家变了冤家,总有缘故!你好好补个状子来!本县替你昭雪!”
“若得如此,寒舍存殁俱感。但愿老公祖公侯万代。”说着,陈家骐向张华山磕了一个头。
接着便退堂稍作休息。陈家叔侄虽在热孝之中,招待大老爷不敢怠慢,设下一桌盛宴,请了老族长来相陪。张华山暗地里贪污不法,表面上却做得不愿扰民的样子,坚辞不受,只坐下来喝了碗茶,用了些点心。
趁这当儿,卫虎叫孙二毛把周老二找了来,有话密谈。“周老哥,”他问,“你跟苦主家的交情怎么样?”
“我们是亲戚。卫头儿有话尽管吩咐。”
“你请过来!”卫虎把他找到面前,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这场官司很麻烦,你晓不晓得?”
“是!”周老二心里有些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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