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声。”
“不急,不急!”丁全赶紧答道,“只是太麻烦道爷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你尽睡吧!药好了,我叫你。”
说着,他又替他掖了一掖被,顺手带走了那个扁薄长方的布包。
回到廊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封书信,封面上写着:“回呈贵上。知名。”翻到背面,桑皮纸的封口,满浆实贴,封得极其严固。
孙道士成竹在胸,避开室内的视线,拿那封信在热汽上熏着,熏了好一会儿,封皮开始出现游离的现象,孙道士取一把薄刃的小刀,极小心地揭开了封皮,抽出信笺。
一看,孙道士大为失望,那上面只有八个大字:
拜谢厚贶,悉如尊命。
收信的是谁?不知道!发信的是谁?也不知道——笺尾判着一个花押,根本看不清楚是个什么字。
然而,这时候孙道士没有工夫去细想。那八个字很容易记住,他只用心看了看花押,闭着眼想一想,有了确确实实能够照样尽画出来的把握。
于是,他重新把那封信封好,照原样包了起来,拿在身后,走入屋中。
“丁爷!”他轻轻喊了一声。
这一次没有回答,丁全是睡着了,孙道士把那布包放在原处,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回到自己屋里,趁着记忆犹新,取纸笔把那花押模拟出来,密密收好。
再回到西跨院,闻见药香弥漫,陡然记起,必是药煎煳了!赶紧奔了过去一看,果然,若是再迟来一步,水药要煎成灰了。
“药煎好了?”刚醒的丁全,乱耸着鼻子,在空中嗅着。
“差不多了。”孙道士从容答道,“等我续上水,再一滚就可以了。”
于是,他重新加水,尽力把火煽旺,也不管那药还有没有效,连铫子端到床前,把丁全扶起来,俯倒在铫子上面,再用块布蒙住了他的头,让药水的热汽熏眼。
熏完了又洗,洗完了问丁全:“觉得怎么样?”
“好得很!”丁全答道,“不那么火烧针刺地疼了。”
“应该这样。不然,说什么‘七世祖传’?”孙道士很得意地说,“不过,丁爷,你可千万不能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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