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快起来!”李世民也赶紧亲手相扶。他的神色和缓了,“出尘,我托你件事,等虬髯客回来,务必为我道渴念之意。我跟他还是患难之交,请他来看我,或者——我到你们那里跟他见面。”
“谨领旨。”
出宫回府的张出尘,检点私室,发现贴身的罗衣,都已湿透。几次在性命呼吸之际,她都未有过这样的惊惧,皇帝——当年的李世民变了!虬髯客的话:“地位、身份的不同,有时会把好朋友变得犹如陌路。”当时茫然不解,此刻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清楚得如同听见雷响一般。
现在,她也明白了虬髯客不叫她看那玉印的用意。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他的身份是不便告诉李世民的,那一刻,岂不是太为难了?
“三哥!”她以无限的敬爱,付诸喃喃自语,“你真是大智慧的人!看得这样透彻,想得如此周到。可惜,”她的声音消失了,却在心中自语,“你不是皇帝!”
丢开忧疑惊惧,她自我警惕着还有棘手的现实要好好应付。第一件想到的事,是该把皇帝的态度告诉她丈夫,好叫他心里有数。但这封信很难着笔,若是措辞不谨,泄露出去,将会惹祸。盘算了半夜,她终于写成了一封自觉面面俱到、毫无漏洞的信。
信中说,皇帝召见了她,问起虬髯客的行踪,她已据实答奏。皇帝念旧情重,十分关切,希望李靖将虬髯客在定襄的情形,随时详奏以“上慰圣心”——这是暗示李靖,皇帝已生猜嫌,不可隐瞒什么。
写好了信,她遣人送到兵部,请派驿差专递。这样做法,用意在表示无私。处理完了这一切,她稍稍心定了些,把全副精神关注在虬髯客身上,嘱咐府中得力稳当的苍头,到东西两市,密密查访,怕是虬髯客神出鬼没地又已回到了长安,便好赶快请来相见。
那东西两市,一到日中鸣钲交易,万头攒动,要在其中去找个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派出去的苍头,计议了一下,都说“三舅”仪表奇伟,只有专门注意那些奇装异服、形容古怪的人,或许会有所获。
那些人在西市最多。大唐开国不过十几年,除了北狄以外,东、南、西三面的邻国,交好宾服的极多,大唐对那些来自日本、于阗、龟兹、大食、天竺、波斯的外侨,也以极宽大的态度对待,不管信的是佛教、回教、景教、祆教,还是摩尼教,都可以在长安安居乐业。但是,达官显宦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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