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同时,熊大行与何庆奇亦在计议。宋军在白马岭上的深箐密林中,已潜伏了两天一夜,干粮早已吃光,但仍不准举火造饭,只派干当官下山采办粮食,就地烧煮,运上岭来,将就食用。
对岸的动态,自然都在他们监视之下。同时派出探子,渡河侦察。起先接到的报告是:耶律沙和敌烈只是前锋,大队人马还在后面。何庆奇认为敌军一时还不会进攻,建议凭河固守,一方面开始构筑坚垒,一方面请求增援,但熊大行的见解不同。
“敌烈年轻躁进,好大喜功,我们要引诱他渡河,然后以逸待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凭河筑垒,我们的兵一露面,对方知我有备,不来上当,势必等全军到齐,大举进扑。那样子,对我们大为不利。”
话是不错。但怎样能引诱契丹兵渡河,却一直想不出好办法。唯有持重隐秘,且先守着再说。
等第二批探子报告,说契丹兵砍伐树木,正制作浮桥。熊大行大喜:“这是天从人愿!”
何庆奇说:“我料敌烈就要来送死了!”
“不然,兵半渡而击,至多只能杀他们一半,后面的那一半见机而作,一定退了回去。庆奇,”熊大行用谦虚诚恳的声音说,“我跟你商量,我想这样子部署——”
熊大行打算趁敌烈渡河以后,立脚未定之际,迎头痛击,所以他的部署是马军在前,步军后继,弓箭手压阵。同时要招募一批“选锋”,担当截断浮桥的重任。
“这批人不必多,大概有二三十就够了。”熊大行屈着手指说,“第一要强壮勇敢,第二要精通水性,第三要会说契丹话——”
“这,”何庆奇打断他的话说,“这是为什么?”
“敌烈的兵一渡河,浮桥当然还留在那里,保持交通。”熊大行答道,“我的想法是,马队一冲,步军后上,先锋就要下河潜水去割断浮桥,而这个时候,必有落水的契丹兵,跟先锋混杂在一起。不管逃回去,还是回到这面,要会说契丹话才能逃生。”
“原来如此。设想倒好,只怕会说契丹话的人不多,就是会说,也不一定强壮勇敢,深通水性。我看,你这一点行不通。”
“是,是!”熊大行连连点头,“原说跟你商量。你倒看呢!有好办法我一定依从。”
“照我看,不如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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