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时,但见林木之间,旌旗大起,两路人马直冲而下。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个个怀疑,莫非天兵天将,自天空而降?
两翼的警报,纷纷集中到敌烈马前。他到底亦非弱者,想就此机会反击进取,当即飞骑传令,用强弓硬弩,守住阵脚。接着加紧调遣马队,由中路进军,希望突破宋军的防线,一鼓作气占领白马岭。
“将军,”他的军师哈里衮劝他,“我军所长,在于骑兵,可惜浮桥力薄,牵马过河不容易。马匹甚少,不宜轻用,山上岂是驰骋之地?而况敌人分左右两路冲,中间必有埋伏,将军不可轻进。”
“那么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将集中的骑兵,分散两翼;将军自将步兵,扼守浮桥。只要能抵挡过一阵,稳住阵线,等大军一到,再定进止。为今之计,须作速向都统求援。”哈里衮说,“不妨我赶紧回去一趟。”
“不好,不好!刚刚过河,与宋军接仗,就要求援,岂不伤了我的锐气?”
不是伤了他的锐气,是伤了他的颜面。哈里衮心想,耶律沙极顾大体,又是主帅,隔河相望,发现这样的情形,绝无坐视不救之理,自己不去,倒也无妨。
“不过,这座浮桥,一定要守住,而且不能壅塞。”哈里衮向东西一指,“如果两翼抵不住,向中间退了过来,争渡浮桥,则大势去矣!所以务必请将军采纳愚见,先发兵增援两面要紧。”
“不然!”敌烈执意不允,“兵法贵乎出奇,我这中央突破的办法,攻其要害,宋军一定回师相救,两翼自然松动,那时三路并进,何愁宋军不逃。反败为胜,就在这将计就计的一着上面。时机迫促,你不必再说,只替我看守浮桥。”说着,他将令旗和一把佩剑交了给哈里衮,“阵中归你执法,擅自后退者斩!”
这时两翼都在酣斗。宋军如猛虎出柙,个个争先;辽兵犹如困兽之斗,不拼命不可,但吃亏在地形上。一方自高处冲来,是个顺势;一方在河边低地仰望而守,是个逆势。同时刚刚布阵,军需还未分配停当,有弓无箭,事不措手,强弱之势,相当明显。
就在两翼都将抵挡不住之际,只见中路尘头大起,黄沙影里,马蹄杂沓,一面红边黑底的大旗,高高矗起——这是敌烈的将旗,已经开始反击,直取白马岭了。主将如此,辽兵都是精神一振,奋勇反扑,反而是宋军要用强弓硬弩来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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