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季子,是怎么回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我气的不是你。”
这明明是说到哥哥身上来了。太子丹一向钟爱幼妹,而且看她那理直气壮的神情,心知受了好大的冤屈,所以此时不但怒气全消,还有浓重的歉仄,于是抓住话柄,笑嘻嘻地接口说道:“然则气的是我。怎么气坏了你?说给我听,我给你消气。”
听了他这几句话,夷姞无法发作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容易消气,便故意转脸埋怨太子夫人:“嫂嫂,你也太好说话了,就让哥哥随便欺侮令亲么?”
“好了,好了!meimei,”太子丹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结束了这场纠纷,“我马上叫人把他放出来!”这所谓“他”,自然是指东宫舍人。夷姞总算心里舒服了,定定神,平心静气地说道:“哥哥、嫂嫂,我还有句话要问:你们可信得过我的心?”
“那还用说吗?”
“meimei!”太子夫人也说,“你也该信得过你哥哥和我。有话尽管直说。”
“是!”夷姞垂着眼,凄然下泪,但终于抬起头来,咬一咬嘴唇,侃侃直陈,“我深知哥哥不愿我跟荆先生见面的原因,第一是怕拴住了他的心,误了入秦的大计;其次是怕闹笑话,出丑闻。如果仅是这两点,那么,我请哥哥不必自寻烦恼,尽管放心好了!荆先生是英雄,言出必行,决无翻覆;荆先生也是君子,不欺暗室,以礼自持。至于说我自己,又岂是那不顾大局,不知羞耻的人?哥哥,嫂嫂,信得过我这些话吗?”
说得如此透彻而坚定,太子丹哪还有丝毫疑惑?不住点着头说:“我信,我信!”
“既如此,我就再说下面的话。”夷姞变得激动了,“养育我的是父母,关切我的是哥哥、嫂嫂,可是,天地之大,真正了解我、尊重我、跟我一颗心相合的,只有一个荆某!须眉丈夫的交往,常说:‘国士待我、国士报之’,‘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男女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荆先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有限了,我要尽力叫他过得快活,尽力陪他在一起,这便是我对他的报答,也是替哥哥、替燕国对他的报答。今天,我把话都说尽了,如果哥哥谅解我的心,以后就不要再干涉我的行踪!”说完,深深下拜,是一种预先请罪的表示。
太子丹没有想到她能把儿女私情,用这样一番道理来解释得如此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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