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败,燕国的正副两使,都无生还之理,原是彼此都了然于心的,所以他们一切的筹划,都到刺杀嬴政为止,此后不必谈,也不忍谈。但到了这时候不能不谈,而太子丹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荆卿!”他容颜惨淡地说,“先不必打算到这一步。嬴政一死,秦国的局面便不同了。那时候你被执下狱,且熬些苦,我另外派人,赍重金到咸阳替你上下打点,未必无生还的希望。”
荆轲没有工夫去分辨他的话,究能做到几许,只极坚决地说:“太子,我决不存此望。此番生离,即是死别。务必请太子吩咐侍医照办,莫误了我的大事!”
这叫太子丹如何回答呢?唯有含泪相看。就这时候,一声凄厉的长号,摧人心魄。荆轲顾不得太子丹了,匆匆一揖,赶紧回身,走向别室。
痛哭失声的夷姞,斜伏在地,浑身抽搐,那“此番生离,即是死别”八字,令人肝胆俱裂,多少天来积压着的悲痛,此时一齐都发作了,因此,随便荆轲如何劝慰,都不能叫她止住眼泪。
也许因为他的劝慰的话,都是不着边际的缘故,心烦意乱的荆轲,终于负气似的说出一句话来,却有了效果!
“你这样子,叫我如何能够放心上路?”
夷姞一惊,吓得不敢哭了。其实,眼泪一时间也倾泻将尽了!她惊惶地看着荆轲,她要弄清楚,是不是哭得他英雄气短了?
“meimei!”荆轲软弱地说,“你千万不能再哭了!我什么都能忍受,就你的眼泪是例外!”
这一说,夷姞立刻又觉得眼眶发酸,赶紧转过脸去,勉强挣扎出来三个字:“我不哭!”
“这才对!”荆轲也在心里极力挣扎着,不让自己的悲痛泄露,他装作相当冷静地说,“还有两天相聚,大家该说些要紧的话!”
什么是要紧的话?夷姞想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你去了,不要想念我!”
“我知道。”荆轲转念,这时候不该再说过分虚伪的话,于是又加上一句,“只怕我办不到!”
这是最低限度的实话。夷姞想到自己,一别以后,又岂止想念?那样的日子片刻都过不下去!便这一念,她作了最后的决定,而且变得很兴奋了。
这是情绪上一种极奇怪的变化,荆轲甚为困惑,直觉地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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