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地留在耳边。
于是筑声又起,由“变”声转为“羽”声,在满座的感觉中,仿佛宿雨已收而风势转疾,劲峭的冷意,反使人抖擞起精神,别有一种清醒振奋酌意绪,一个个懔然倾听,一阵跃然欲试,那颓丧无奈的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渐渐的,高渐离又杂用“商”声。“商”声被称为“金”音,高亢劲急,如千军万马中的金铁交鸣,那一片肃杀的气氛,越发把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然后,复又转为“羽”声,西风残照,冷落关河,虽不免苍凉之感,却能令人油然而兴横戈跃马的鼙鼓之思。
就这时,荆轲激动得一跃而起,拔出太子丹所赠的名剑,昂然屹立,横剑当胸,以激越的声音唱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筑声的余响犹在,秦舞阳亦已离座而起,直趋荆轲面前,大声说道:“荆先生,请发驾!”
秦舞阳的一切举动,就这一次,深得荆轲的欣赏。以慷慨激昂,共励同仇敌忾之心的一刻,确是奋然踏上征途的最适当的时机,因为给大家留下这样一个强烈的悲壮印象,将来与他在咸阳的成功相配合,可以获致更高的效用。
于是,他深深点头,徐徐将剑收起,向秦舞阳做一个手势,示意他一起向太子丹辞行。
而太子丹此时已走到厅中,当他们俯身下拜时,他几乎是同时地侧跪回礼。一堂宾客,看见太子如此,无不诚惶诚恐地避席同拜。
此一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更不用说那西风呼啸,易水呜咽!俯伏在地的荆轲,为这肃穆沉重的气氛,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悄悄地拭一拭泪,把头抬了起来。
与太子丹面对着面,距离极近,在这一瞬间,荆轲看出太子丹眼中有着浓重的不安,然而他没有工夫去考察太子丹因何不安了,只抑制着自己的情感,用他那为人所习闻的从容沉着的声音说道:“千里之行,自此而始。荆轲、秦舞阳拜别!”
“荆卿!”太子丹哽咽着说,“一路保重。我、我把舞阳交给你了!”
“请放心!我与舞阳生死同命。只望太子千万为国珍重!”
说着,荆轲移动膝头,等站起来时,脸已朝外。他左右望了一下,伛偻着身子,疾趋前出。秦舞阳大踏步跟随在后,太子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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