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先报以受宠若惊的一瞥,然后答道:“长者所命,不敢推辞。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荆卿!”蒙嘉改了称呼,不叫“足下”了,“有话尽管直说,客套无味!”
“那就直说!”荆轲指着秦舞阳说,“他滴酒不沾唇,把他豁免了吧!”
“可以。在我这里做客,无不如意。”蒙嘉慨然相答。
能让秦舞阳不饮,荆轲便放心了。一则是为了应酬蒙嘉;再则因为事事顺手,胸怀一畅,所以杯到酒干,兴致极豪。
酒到半酣,歌伎献艺,秦国特有的乐器是陶制的缶和瓮。敞口的小缶,其声琅琅,十分清越;小口的大瓮,嗡嗡然余响不散,别有一种醇厚的韵味。
已略有酒意的蒙嘉,亲自击缶叩瓮,歌伎应声而和,高亢激越,足以醒酒。荆轲虽好音律,正宗的“秦声”,却还是第一次欣赏。耳中细辨歌声,手上便忘了数目,一杯复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忽然,看出去人影成双,荆轲发觉自己醉了,但心里还很清楚,悄悄叮嘱秦舞阳:“看着我些,今天,我怕要醉!”
果然,撑持不了多久,酒一涌上来,醉得人事不知。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嘴里干得要冒火,张口想说话,喉头一阵剧痛,只好又闭上了嘴,干咽着唾沫。
就这时,一只软软的手,伸了过来,摸着他的额头,同时有人悄悄在问:“要喝水么?”
荆轲辨一辨声音,是任姜。由这一条线索往下想,才发现自己原是在自己的屋子里。
任姜没有等他回答,便已取了一杯水来。荆轲在微明的灯焰中,仰起身子,就着她的手中,一饮而尽,重又睡了下来,舒畅地喘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她膝头上,让她握着。
感觉中,任姜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你怎不睡?”他转过脸来,不安地问道,“就这样一直守着我么?”
“嗯。”任姜轻声说道,“别那么大的声音,我是偷偷儿过来的。”
“舞阳呢?”
“他知道我在你这里。”
荆轲回忆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是如何从蒙嘉那里回广成舍来的?赧然笑道:“我从来没有这么醉过!”
“我也从来未见人醉成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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