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名词。”万绳栻接口,“不知还有什么妙语。”
下面倒是很老实的文章,说是:“一俟正式内阁成立,即行引退。违法之责,所不敢辞;知我罪我,听诸舆论。”
“自承违法,老实得可爱。”李经羲对张勋说,“绍轩,你倒不可不好好酬庸他。”
因此,到了北京前门车站,张勋对于特地来迎接的江朝宗,颇假以辞色。江朝宗倒并不因为他眼前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代理国务总理而有骄色,礼貌称呼,依旧非常客气。
他管康有为叫“康先生”,由于事先已有联络,康有为、沈曾植、王乃澄的行馆,已经预备好了。“康先生的公馆,备在贤良寺。”他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岂止合适?简直喜出望外。原来贤良寺本是清朝雍正年间,怡贤亲王的府邸。怡贤亲王病殁,袭爵的怡亲王迁居新府,原处改为怡贤亲王的专祠。余屋甚多,宏敞幽静,而且近在东华门外,进宫极其方便,所以曾国藩平定洪杨,入京就大学士之职时,便借住贤良寺;李鸿章亦复如此,每趟进京,都喜欢以贤良寺为行辕,庚子年入京议和,竟死在贤良寺。康有为从戊戌政变时,仓皇出京,此番重到京华,竟能如曾、李之以贤良寺为行馆,自是踌躇满志,不胜之喜了。
张勋在京中是有住宅的,地址在南河沿。万绳栻、胡嗣瑗都住在他家。访客陆续不绝,臣门如市,胡同两端都派警察站岗。加以满街的辫子兵,三五成群,或则游荡,或则聚赌,随便就在路边坐下来,盘起辫子,解衣磅礴,呼幺喝六地赌得兴高采烈。北京的百姓,见过各式各样的兵,洋兵都见过八国之多,只有对张勋的部队,诧为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