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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心,费心!”徐树铮又说,“报界请你打招呼,最好先别见报。”
吴炳湘将这两件事办得很好。妇道人家,容易欺哄。而况即便是冤屈,枉死在陆建章手里的人,亦不知多少。眼前的悲剧,纵非报应,至少在陆氏家人心理上能够作退一步想,亦就认命了,乖乖地领了尸,自己去办丧事。段祺瑞致送赙仪五千元,居然亦不曾拒而不纳。
私的方面原以为很棘手的,不想相当顺利;但公的方面,预料不会有问题,却是波折丛生。首先是阁议席上司法总长江庸提出严厉质询,说徐树铮目无法纪,到底是一件什么案子,竟至于不经审判,便将现役高级军官擅自处决?
段祺瑞的答复很简单:“案情现在不便宣布。处决陆建章是我命令徐树铮执行的。”
江庸愕然。本以为段祺瑞不过是想一套话为徐树铮辩护,不想他竟一肩承担。这一来,事情就难办了。
“总理说不便宣布,本席忝掌司法,关于法律问题,应该向社会明白交代,不能用‘不便宣布’四字搪塞。如果总理不肯见告,本席唯有出之以辞职一途。”
“翊云、翊云,”段祺瑞急忙加以安抚,“你不必辞职。关于案情,会散了以后,请到我办公室来,我详细告诉你就是。”
这一番缓兵之计,效用立见,江庸便坐了下来。不过阁议一散,他盯紧了段祺瑞不肯放松,迫于无奈,只好说了老实话。
“翊云,请你谅解。实在是又铮太鲁莽。不过陆朗斋的为人你总也知道,为了他暗中捣鬼,多死了好些人,也多花了好些军费。就军法而言,处决一点都不为过。不过法律程序上总是说不过去的。我们是责任内阁,没有法子,只好请你替我负点责任。”
段祺瑞如此解释责任内阁的“责任”,江庸为之啼笑皆非,当即答说:“总理,不是我故意要追究这件案子,问题是陆家一递状子,不能不受理。那时候又铮还是脱不得干系。”
“不会,不会!陆家绝不会告。”
“总理可以确定?”
“可以确定!陆家也知道死者自取之咎。”
“就算陆家不告,站在检察官的立场,不能不主动侦查。”江庸又说,“陆家愿意息事宁人,新闻记者会去掘这个案子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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